人對於別人的喜歡應該是很敏感的，在此之前我就隱隱有猜測，但大多數時候還是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滿打滿算，我和庄羽認識也不超過一個月，這樣的感情多少來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庄羽太認真，認真到我想插科打諢地混過去也沒機會。

最後他說。

「考慮一下好嗎？」

好煩，只留下一個糾結的我。

好在他好像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冒昧，沒有步步緊逼，而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只是言行舉止間多了一些我從前忽視的小心翼翼。

我忽然覺得很心酸。

我太知道喜歡一個人得不到回應的感覺，這麼說也許不恰當，但我確實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當初的影子。

我又想起了凌洛意。

說來奇怪，自從庄羽出現後，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過他了。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庄羽幾乎佔據了我學習之外的所有時間，甚至偶爾一天沒有看到他的「晚安」問候我對於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

都說21天養成一個習慣，庄羽……好像就成了我的習慣。

真奇妙。

喜歡是真的微妙的東西，一個人真的會察覺不到對方對你的喜歡嗎？

凌洛意知道我對他的喜歡嗎？

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但他既然不知道，那已然是一種無聲的拒絕。

我真是太遲鈍了。

也可能是本能的逃避這樣的想法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迎來了寒假。

庄羽不是本市人，放假後就回了家，之間我們一直是電話聯繫。

雙方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多時候不能及時回覆對方的消息，等有空的時候已經沒了當時的分享欲。

那種失落感是很強烈的，我甚至想著能夠快點開學。

把這件事和格子說了，他哈哈大笑，說：「等了這麼久，可算等到你移情別戀了？」

「移情別戀？」

「對啊，你聽聽你這跟小媳婦一樣的語氣，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上那位庄同學了嗎？」

靠。

說得什麼屁話。

我一方面覺得他想像力有夠豐富，我這隻是養成了這種習慣而已，並不是「喜歡」，一方面又忍不住懷疑：

我對庄羽，真的沒有動心嗎？

十六七歲的年紀，對愛情的判斷實在不夠理性，我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也沒有答案，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做了個……挺好的夢。

主角是庄羽。

醒來後我愣了很久，也許是大腦還沒能反應過來，我一時衝動給庄羽發了條信息。

「你是不是喜歡我？」

庄羽一個電話直接打過來，我手忙腳亂地接起來，心跳聲大得有些離譜，開口的時候感覺喉嚨幹的厲害：「......喂？」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叫我的名字：「喬晏。」

我抓緊手機。

「……嗯。」

「我很喜歡你。」他說，「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不是嗎？」

「但是……」我剛開口就被他打斷，「你想好了是嗎？」

我深吸一口氣，捂著心臟，決定聽從心裡的想法，輕輕地「嗯」了一聲。

「所以，答案是什麼？」

「我覺得你知道的。」

「是嗎，但是我想聽你親口說。」

「庄羽。」我叫他的名字，聽見他嗯了聲，才繼續說下去，「我也是。」

「也是什麼？」

「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