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業回到自己的帳篷時，其他人已經到了，而李鳴也帶著已經徹底昏過去的趙子昂騎馬趕來。

「趙學士還好嗎？」黎業走過去看了看還沒斷氣的趙子昂，用擔心的語氣問道。

趙子昂十分吃力的想要抬起頭，可還是沒有力氣，只得伸出手擺了擺說道「侯爺放下，下官無妨的。」緊接著又昏了過去。

黎業看了眼李鳴，李鳴把趙子昂從馬上扔下來，趙子昂「嘭」的一下落到地上，眾人里只有兩個趙子昂隨身帶來的婢女急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小跑過來查看趙子昂的狀況。

「行了，趙學士一路奔波，你們兩個帶趙學士去休息吧。」黎業擺擺手，不再去管趙子昂的事情。

「是。」兩個婢女很是費力的攙扶著趙子昂往一旁的帳篷里走。

黎業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看著兩個婢女，趙子昂怎麼說也得有個一百四十斤，那兩個婢女如此孱弱，怎麼會走的如此輕鬆。

很顯然真正的眼線在這裡，黎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到帳篷。

李鳴也察覺到那兩個婢女的情況，跟著黎業進了帳篷。

「侯爺，那兩個女人要不要處理掉？」李鳴單膝下跪，詢問道。

「先不管，派人摸一下狀況，讓人替換過來，不要讓皇帝察覺。」黎業坐下想要喝些水，但是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杯。

李鳴拿出水袋雙手奉上，黎業拿過水袋，李鳴便出去去取那套茶具。

李鳴燒好水，為黎業泡好了茶。

黎業喝了口茶，才開口說道「李伯，晚些時候，你去觀察一下那個大祭司。」黎業覺得這件事還是要知情人去做，這樣他才能放心。

「是。」李鳴退了出處去。

黎業盯著手裡茶杯出了神，心中莫名的煩躁讓黎業感到十分的不安，如果真的是他，又該怎麼辦呢。

此時，有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人毫不顧忌的走進黎業的賬內。

看著來人，黎業的頭有些痛，這人是攝政王的眼線，名叫賀澤，和趙子昂同職，只不過這個職位是家裡花錢買來的罷了。

其一族行商多代，據說家底富可敵國，掌管著國內的鹽、米交易，不過暗地裡也進行著軍火的勾當。

賀澤算得上是黎業來到長安後的第一個名義上的朋友，喝花酒，逛窯子，聊詩詞，雖說每次都是賀澤強迫黎業去的，可也還是讓黎業受益匪淺。

只不過，黎業在一年前發現賀澤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尤其是發現黎業對女人不感興趣之後，更是拉著自己去一些小倌樓里喝酒，還時不時的看一些有趣的東西，剛開始黎業看的面紅耳赤，後來也就對此有些興趣。

一開始黎業不去拒絕，是因為他需要賀澤身後的背景，可後來是自己也有了些興趣，再到他開始懷疑賀澤對自己有些心思之後，就開始有意的疏遠了。

只可惜，流水雖無情，落花偏有意。

賀澤，死纏爛打的一直圍著黎業轉，他就不相信，這安疆侯他就吃不下，這次得知黎業前來，他特意去找攝政王李澤添去請命來當眼線。

李澤添知道賀澤的小心思，但也不在意意這些事，想著若是能阻擾一些，也是好的。

「賀學士，來本候這裡可有事情。」黎業的意圖十分明確，如若無事，便可滾了。

「阿葉，許久不見，怎麼還疏遠了。」賀澤聽出黎業的意思，可仍然裝作不知的走向前去。

看著黎業身子往後靠了靠，賀澤也自識無趣的退了兩步，開口說道「過幾日就是蠻子的一個祭祀活動，不如一同去看看吧。」

祭祀，大祭司，那個男人，黎業想起剛剛沒有見到的大祭司，黎業心底有一個聲音呼呼著他「去看看吧！」

「好。」黎業答應下來。

「好，兩日之後我帶你去。」賀澤十分開心黎業答應了自己的邀約，哼著小調的離開黎業的帳篷。

到了傍晚，黎業一行人都安頓下來，李鳴也悄無聲息的來到黎業的帳前，黎業用手敲了敲桌子，李鳴才走進賬內。

「怎麼樣？」黎業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期許，他希望會有些能讓他開心的線索。

「屬下去看過了，大祭司的帳篷周圍被單於加派了人手，過不去。」李鳴複述著自己看到的場景。

「無妨，那關於過幾日的祭祀，有什麼線索。」黎業知道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單於突然加派人手，也就沒有過於的責怪李鳴。

「屬下打聽到，這個部落信奉一個名叫薩滿的草原上的神，這裡的匈奴人都對這個神深信不疑，過幾日的薩滿節也是為了匈奴人的遷徙想要求得庇佑所舉辦的。」李鳴把自己打聽到的告訴黎業。

黎業聽著李鳴打聽到的和自己所知道差不多，那最關鍵的就是舉辦薩滿節的地點。

「可有打聽到籠城的位置。」黎業端起茶，在史記里有聊聊記述過幾筆。

籠城，匈奴一族神跡信仰之地，薩滿降臨之所。

結合一下，五六月是匈奴遷徙的時間，也是薩滿節開啟的時間，那籠城應該就在這條路上。

「屬下今晚就去找。」

「不必了，你也忙了一天，休息一下吧，還有去把紅煞叫來，這件事他去辦就好，你如今在明面上，不宜亂動。」黎業放下茶杯，有了新的想法。

李鳴離開後，一個人帶著面具的女人走進來，女人將面具摘下，拿在手裡單膝下跪在黎業面前。

「主人。」紅煞的臉上有一條不淺的疤痕，但絲毫不會遮蓋眼中對黎業的崇拜。

「紅煞，你想辦法混進大祭司的身邊，弄清籠城的地址，還有那個大祭司，看清面貌後告訴我。」黎業盡量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嚴皓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是，主人，那個大祭司要不要動。」紅煞很開心黎業會派發給她任務，她迫不及待想要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

黎業聽到紅煞的話後，走到紅煞面前，帶著三分氣力一掌將紅煞拍出帳篷外，紅煞倒在地上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起身跪在地上。

「這個人不要動，紅煞，坐好我吩咐的事情，懂了嗎？」黎業十分淡然的說著。

黎業的聲音讓紅煞不寒而慄，紅煞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得慌亂的回覆道「屬下知道了。」然後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漬，轉身離開。

直到後來紅煞才明白，原來黎業的愛是這般讓人無法觸動，只要有關於嚴皓的一切，黎業都將為之瘋狂，與修羅簽訂契約，化身惡魔面對這世間，把僅剩的溫暖都留給了嚴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