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喜
小說: 逆君之臣 作者:老朝奉 字數:2286 更新時間:2021-06-30 13:30:30
嚴皓摟著黎業的腰飛上屋檐,平穩的落到上面,黎業痴痴的望著嚴皓的面龐,眼中是從未見過的深情。
嚴皓放開黎業後,看著一臉呆樣的黎業,心裡想著:這孩子莫不是痴呆了?
黎業也發覺自己的表情過於暴露,羞愧的扭過頭,輕咳了兩聲。
「咳咳,和尚,你帶我上來做什麼?」黎業四處打望,卻遲遲不敢看向嚴皓。
嚴皓現在想的就是如何開口辭別,也沒注意到黎業的小狀況,嚴皓先是坐到房樑上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沒什麼大事,先做下,這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負。」嚴皓覺得坐著有些過於正式,便又悄無聲息的往下坐了坐,靠坐著房梁。
黎業也同嚴皓一樣坐在上面,掙扎了一會開口說道「和尚,今早的事對不住了,過兩天城裡有燈會,我帶你去逛燈會吧,算是賠禮。」
不知道黎業使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此時黎業心裡打鼓,生怕嚴皓會拒絕他,又或是不原諒他。
黎業沒有看向嚴皓,而是盯著天上的月亮,可為什麼月亮上還能看到和尚呢?
嚴皓飛上屋頂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黎業的腦子裡,刻在了靈魂上,現在黎業睜眼閉眼都是和尚那張俊俏臉龐,丹鳳眼無形中撩.撥這黎業的心神。
「好啊,不過可能要等到我回來的時候才醒。」沒有像嚴皓之前想的那般難以說出口,順水推舟的就說了出來。
「行,你要快點回來,要不然就不熱鬧了。」黎業以為嚴皓只是出去幾日,應該趕得回來。
嚴皓以為黎業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就安心的繼續說下去。
「我明日就要離開了,要是日後有那個緣分,我定與你逛逛那燈會。」說著黎業從懷中取出一個酒壺。
而突然聽懂了和尚意思的黎業卻不淡定了,和尚要走!
奪過嚴皓手中的酒壺,含帶怒氣的看著嚴皓,聲音有些尖銳的問道「你要走?」
黎業想要拿回酒壺,而黎業將酒壺放在身後,繼續死死地盯著黎業。
嚴皓無可奈何看著黎業,心想著自己當初這個年紀的時候也這麼無理取鬧嗎?看著黎業一副,你不說清楚就別想喝酒的表情。
嚴皓擺了擺手,開口說道「和尚我本來就是遊歷至此,這幾日美景也看過了,也該到別處走走了。」
和尚,終究是厭倦這裡了,黎業想起那日初見嚴皓時,對方高頌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可現在便已經卷了。
嚴皓可不知黎業心中的這一番定論,若是知道了,定會為這多愁善感的女兒情感到震驚。
嚴皓看到黎業又發起呆來,順勢把黎業手中的酒壺奪了回來,得意的看著黎業,仰頭喝了口酒。
「好酒,哈哈哈,行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有緣自會相見,何必感傷。」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酒,開解著黎業。
「你不是說,這裡的風景美嗎?怎麼這麼快就受不了。」黎業眼神空洞的看著天上的月亮,還未到十五,算不得圓。
「那你記得你曾問過我什麼嗎,喝嗎?」黎業把酒遞給黎業。
黎業結果酒壺,想著自己那日曾問過,若是在這裡呆上十幾年,還會覺得這景美嗎。
和尚說的是?
「恐怕是不會了。」呵,原來一切都已經說好了啊,黎業啊黎業,你真傻。
黎業悶了一口酒,好辣,喉嚨有些燒灼感,可這痛卻遠不及心底痛的萬分之一,黎業把酒咳了出來,嘴角露出苦澀的笑。
是他留不住,就如同這酒一般,如此誘人,但又無法下咽。
「慢點喝,這酒挺烈的。」從兆伯廚房裡捎出來上好的竹酒,嚴皓有些後悔把酒給黎業了。
嚴皓想要把酒拿回來,可黎業卻倔強的又喝了一口,這次強悶著,漲紅了臉,黎業硬是沒有咳出聲來。
難受的不僅是嗓子,還有心,黎業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心那麼難受,他不想讓和尚走,一點都不想,把和尚囚.禁起來,讓他只是自己的長明和尚。
想到這裡,黎業又傻呵呵的笑起來,光是想想,黎業就已經興奮不已,可為什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出來了。
「行了,別喝了,喝不了酒就別喝了。」嚴皓輕柔的拍著黎業的背,笑著說道。
「這裡很美,可是很單調,我喜歡的是那一瞬的美。」嚴皓見過很多,不同的是他不喜歡在一處帶的太久,這樣會留下感情,人一旦有了感情,便會不再像自己。
嚴皓之前的人生是在朝廷的監管下成長起來的,可那裡卻讓嚴皓恨透了,那裡有他的感情,可更多的是虛偽與醜陋的嘴臉,不論是美好的還是憎惡的都會讓人改變。
美好的感情會讓人有羈絆,讓他的速度變慢,會讓自己小心翼翼,這樣的人生嚴皓寧願不要。
憎惡的感情會將人同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黎業對於那段時光是懼怕的。
「可我不你想走啊,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和尚。」黎業此時被酒精麻痹了理智,又或許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
黎業撫上嚴皓的臉,不同於所看到的那般,反倒是有些軟軟的,手感很是舒服。
嚴皓也沒有反對黎業的這些動作,今日就是最後一天了,他也不想拂了這孩子的興緻。
「和尚,明日就走了...」黎業原本已經笑起來的小臉,又耷拉了下來,看的嚴皓心裡癢癢的。
他本就是怕少年這般難過,可似乎這是個避不過去的坎。
「是啊,明日就走了。」嚴皓的心情也變得有些低落,他抬起手揉了揉黎業的頭。
「和尚,送我樣東西吧,留個紀念,以後見不到了,還能有個念想。」黎業今晚第一次直視著嚴皓,眼中的情感像是浪潮一般的鋪天蓋地,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嚴皓看著黎業強忍著失落的模樣,有些心疼,他不知道這個孩子經歷過什麼,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心裡感嘆著。
罷了,此去北海,還不知生死,若是活著也還是會受命於他人,若是死了,雖說也是解脫,可應該也是見不到那安疆城的花燈和破廟裡的少年了。
嚴皓想來想,把脖子上掛著的玉墜拿了下來,扔給了黎業。
夜已然黑了,黎業只能借著月光看一看上面的東西,似是有字,但光線太暗實在是看不清什麼。
「明日起來再看吧,現在陪和尚我看看景。」嚴皓想著這樣或許自己死後,還會有個清清白白的人記得自己吧。
黎業小心翼翼的玉墜掛在自己脖子上,玉石貼在胸口出,給黎業帶來些安慰,他鑽進嚴皓懷裡,枕著嚴皓的胳膊,不再說話。
到底還是個孩子,嚴皓嘴角微微上揚,動了動胳膊,想著能讓小孩枕的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