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陸醒來看見尤孟君靠著樹幹在看光腦，光腦散發出熒熒的光襯著那張臉更加俊雅。

程陸瞌睡立馬沒了，一看時間凌晨2點半，周圍黑漆漆地，天上的星星也沒幾顆。

幾乎是程陸剛醒來尤孟君就感覺到了，餘光里對方爬起來往自己這邊來。

「不睡了？」

程陸一頓，有些悻悻，已經夠輕手輕腳的怎麼還被發現了，本來還想嚇嚇他的呢。

程陸一屁股坐到尤孟君旁邊，說：「你不也沒睡。」

哎，坐這看光腦的動作變都沒變，怎麼就被發現了？

「老師，你怎麼發現我的？」程陸不搞明白，心裡就難受。

尤孟君抬著下巴示意：「影子。」

嗯？

程陸呆了，是啊，在他們睡覺的地方掛了幹擾燈，畢竟深山老林的這幫學生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家長那裡學校也不好交代。

他這一站起來影子拉的老長了，程陸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傻蛋。

嘿嘿黑，程陸用傻笑來緩解這份尷尬。

尤孟君至始至終動作、姿勢都沒變過，聽著這陣傻笑，他語氣淡然地說：「沒事睡去吧，天也快亮了。」

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無視尤孟君到現在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也無視尤孟君冷淡的語氣。程陸挪到人家身邊伸著脖子，看人家的光腦。

「尤老師看什麼呢？」

眼看著就要坐到自己懷裡了，尤孟君不得以抬起頭，程陸的頭髮總是不經意間劃過下巴。

微癢，癢意從下巴癢到心底。

尤孟君眉眼舒展，不似剛才那麼冷淡疏離。

程陸看著光腦上各種數字字母拼在一起的內容，問號都快從腦子裡飛出來了。

縮著脖子訕笑著退回去，他真為以後的自己擔憂，在這裡他怕是連工作都找不到。

程陸臉上的表情太好懂了，尤孟君眼裡劃過笑意，退出光腦。

「這些都是機甲製造系的內容，你不懂很正常，人有專攻。」

程陸雙眼一亮，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尤老師，如果我要轉專業，哪個專業適合我？」

藝術系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尤孟君眉頭沉下來，看著程陸，臉上雖然不嚴肅但還是讓程陸壓力劇增。

程陸：「怎、怎麼了？不可以換嗎？」

尤孟君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學生好導師的模樣，說：「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麼選？」

程陸汗，這也不是他選的。

撓了撓頭，程陸有原因說不出口，但想剛到學校時哪哪都是身姿挺拔的軍校生，和眼前的這位哪哪都合胃口的人。

程陸歪著頭，笑眯眯地意有所指：「因為有帥哥呀~」

尤孟君臉上笑意不減，甚至還深了兩分，明明是一臉溫潤的模樣。但程陸漸漸地還是感受到了那股冷意與強烈地疏離。

尤孟君靠著樹，閉上眼，說：「回你的睡袋去。」

程陸疑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不過還是聽話的回睡袋。

尤孟君腦子裡一遍一遍迴響著程陸與他朋友通話的內容，在宿舍時和其他男生的親密舉動。

一邊告訴自己程陸不是那樣的，他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一邊現實卻又讓他忍不住相信，腦子裡負面情緒攪得尤孟君煩躁不已。

這麼多年的冷靜自持，這在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突然感覺身上多了什麼，尤孟君睜開眼，看到是程陸眼裡的黑色風暴退去。

「你怎麼又來了？」

程陸：「給你拿個薄毯蓋著，你睡吧，我替你守著。」

尤孟君微怔：「你知道我在守夜？」

程陸坐下，仰著臉帶著小得意，說：「本來不知道的，不過剛剛想到了。」

尤孟君心裡的煩躁漸漸消失，整個人的氣息也緩和下來。

不過語氣依舊冷淡：「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