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在龍景橫衝直撞的過程中，依稀聽到前邊的女鬼在喊什麼「楚長老救救我」之類的話語，他不太懂，只知道要珍惜時間，在有限的時間裡無限開發身體的潛能，爬就對了。

「姐姐你為什麼要跑，我真的沒有想拆散你們！」

凄厲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谷，讓人寒毛直豎，鬼已經不知道都藏哪去了，想來這段時間，是極其不願意出現面對龍景那張臉的，弟子們發現變成這般恐怖模樣的龍景並沒有來攻擊他們，鬆了口氣。

人在撿回一條命之後就喜歡聊一些八卦，一個人說道：「你們說，龍景師兄這麼……額，宋師姐豈不是很危險？」

「你說哪個宋師姐？若說的是雲居峰那個，我倒不覺得……你們難道不知道龍景為給宋師姐報仇給廖家公子潑了一碗泔水的事情嗎？」某個聽了不知道第幾手八卦的人老神在在開口。

其餘人聚集過來，耳朵豎起：「不知道，還請細說一番。」

那人看到大家炯炯有神的目光，心中舒坦極了，立馬添油加醋一番說道：「我們初來天衍宗一些事看不全面，我聽一些師兄師姐說，雖然傳聞里是龍景師兄愛慘了金霞峰那位賀師兄，處處針對自己同門大師姐，可實際上，每次氣急敗壞的不過是前者……」

「品，你們細品。」這人點到為止，留下滿滿的懸念。

在場幾個腦瓜子轉得快的，恍然大悟：「妙啊。」

有男弟子捂住嘴驚呼：「可是，其實龍景師兄，以後就是師姐了不是，他自己說過的。」

別人敲他頭：「傻，性別是問題嗎？不要落於俗套，無論龍景師兄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他。」

「我也是！」

林子另一邊，龍景才不知道自己又被安排了什麼新的感情劇本，他像個趕鴨人把鬼怪不知道趕到了哪，此時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手腳一下子踏空直接滾了下去。

不知道撞到了什麼，等他正常爬起來的時候，天上那一輪紅色的月亮一點點褪色，最後夜色也悄然褪去，露出了久違的天光。

甚至連他剛剛撞斷的樹都復原如初，地面上有沒有什麼鬼手留下的坑。

揉揉有點疼的腦袋，十分積極地詢問996：「看看綠茶值，漲回來沒有，我都這麼辛苦了。」

從來沒有這麼積極主動地營業過，龍景十分期待最終的結果。

996：[……]

996：[你覺得你那樣的綠茶，真的有人敢要嗎？]

宛若異形四處亂爬，還大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台詞，陰間綠茶，處處散發著黃泉水的氣息。

看到綠茶值紋絲不動，龍景感到好氣：「憑什麼，綠茶還要被定義嗎？人就沒有做綠茶的自由了嗎，你這是限制了我的綠茶自由權。」

[……]

它的宿主，怎麼總是在不正常的地方異常努力？

攬月崖某處的白玉床上，某人聽到一聲清脆的「啪嗒」聲，桌上的一枚玉牌倒了下來，拿起的時候他能清晰感受到玉牌在瑟瑟發抖，而且，裡面的鬼怎麼還在哭？

「楚長老，奴家可算活著見到你了嗚嗚嗚。」

「你不是早死了？」

「……這不重要，是真的，方才混進來一個比鬼還恐怖東西！」

「？？？」

這麼多年，他的這個陣法還從沒人能夠破過，他不想收徒弟，掌門師兄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不鬧出人命就不會管，可是今天，這個平衡卻被打破了。

弟子們看到天光的時候，才一直到自己方才可能進了某個陣法，明明在其間已經像過去了幾個時辰，前期和鬼怪搏鬥，揮劍導致的手腕酸痛還真實存在。

被鬼怪抓住的弟子此刻也出現在不遠的地方，灰頭土臉，衣服皺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難民。

不少人從小就因為天資好被家裡供著，送到天衍宗來是為了悟道飛升，可不是來受這個罪。知道自己這是被耍了，一肚子氣。

「楚長老什麼意思？我等不過來踏訪攬月閣一二，若是不想人打擾，何必作弄！」小公子頭上的金冠都歪了去，料子極好的衣服上都劃拉出了幾道口子。

「就是，也太過分了，誰還想跟著在這裡學習。」

家裡有關係對天衍宗事情有所了解的一氣之下更是說道：「也難怪楚長老大弟子要逃脫這個地方，誰受得了，活該這麼多年一個徒弟都沒有！」

桃李滿天下未嘗不是一種殊榮，天衍宗攬月崖的楚聞朝長老就是個異類，他多年前收過一個徒弟，不知道怎的兩個人打了一架，聽說當時地動山搖，攬月崖的山頭都被削去了一截，不遠處那光溜的一個斜面，就是當年被劍削出來的。

最後那個徒弟跑了，楚長老至此沒受過徒弟，倒是有人想來拜師，耐不住這人跟有病一樣，最後也跑了，攬月崖一冷清就是幾十年。

這個弟子說完，看到別人吃瓜的目光，心中一得意就想多說一些，不料一道威壓直接把他震出好幾丈外。

其餘幾個嘴碎的更是被直接丟出了門外，那門扉一開，一些弟子什麼也顧不上了，一看就知道楚長老不是善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一涌而出，還差點發生踩|踏|事|故。

賀歸舟和駱清看到這些爭先恐後往門外跑的人，還沒來得及多說，等到沒人再出來，門自己就關上了。

駱清清點人數：「誒，龍景呢，他怎麼不在這？」

那個弟子忘了一茬，即便是每個來拜師的都受了楚聞朝一通瘋病，可是沒人敢得罪他。因為他是這修真數一數二的法修，此外符法陣法皆無人能及，整個天衍宗的護山大陣都是他一人完成，堅不可摧。

此外，法修所修習的東西其實七零八碎各有不同，有的主施咒，有的善占卜，一些門派會一門已經可以立足，而楚聞朝這個怪物什麼都會，他還特別喜歡詛咒人。

這他媽誰敢惹？

山風過來的時候忽然帶起了面前人的額發，露出了額前紅色的印記，妖冶而神秘，像極了某種圖騰，也像是記號，墨色的長髮隨意披散著，楚聞朝整個人緩緩從空中踏步而來，走到龍景面前，那張精緻無暇的臉就直接湊到了龍景眼前：「你破了我的緋月陣陣眼，你很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