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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愛之人

    海城是烈日驕陽,是清泉人生中的第一道光,他的愛強烈,炙熱,他給了清泉一個家,給了清泉福祉,自信,也帶來了傷害與絕望。    霍起帆是溫柔暮夕,是清泉人生中的最後一道光,他的愛成熟,隱忍,不求回報,他傾盡所有的愛著清泉,治癒了時光。    清泉的一生是不幸的,卻也並非全然不幸,至少他有過那五年,有小卷卷,人生終途,有起帆的愛與陪伴,他被愛過,被愛著,愛堅不可摧,死亡也無法動搖。 文案: 海城送侄子去上學時,對美術老師程清泉一見鍾情,他們相遇,相愛,私定終身,收養了孤兒卷卷,福祉的生活了五年,直到程清泉癌症複發,命運才殘忍的將他們分離,昔日戀人一次次給予的傷害,最終帶來了無法挽回的結局…… 前半篇是甜,後半篇是虐。 高亮避雷:古早,老梗,狗血,受生病後選擇隱瞞病情離開攻,受少年時罹患骨癌,右小腿截肢,攻後期不潔,結局Be,不喜以上任何一項設定者請慎入。 此文獻給我最愛的程小鶴。 我永遠愛你,永遠愛你。 ❤️❤️

    第24章 不被接受的戀情

    小說: 深愛之人 作者:顾严 字數:4988 更新時間:2021-06-30 18:49:55

    寬闊的書房氣氛凝重,海中耀坐在書桌後的靠背椅上,見海城進來,不悅地吩咐:「把門關上。」

    海城帶上門,站到父親面前。

    海中耀氣定神閑地靠進椅背,抬頭看向海城:「說吧,你要怎麼才肯離開他,結束這段可笑的關係。」

    「什麼叫可笑的關係?我對清泉是認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海城一點就著,將海莉的叮囑忘了個幹凈,雙手重重撐在書桌上,一臉焦急地勸說:「爸!我是真的很愛清泉,這輩子非他不可,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就接受我們吧。」

    「結婚?你們兩個男的怎麼結婚?法律承認嗎!」

    「我們不需要法律承認,我和清泉彼此明白就行。」

    海中耀瞟了眼海城左手的婚戒,覺得自己的兒子簡直幼稚得可笑,他不想知道太多關於結婚的細節,反正在他看來,那不過就是小孩過家家的兒戲罷了。

    海中耀臉上平靜得沒有任何錶情,語氣也依舊冰冷:「我再問你一遍,你要怎麼才肯離開他?」

    海城站直身體,垂眼盯著父親,態度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清泉。」

    「行。」

    海中耀抬起下頜指了指地面:「你給我跪下!」

    海城後退兩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倔強地挺直脊背,臉上的表情是絕對的不屈服。

    海中耀抽出落地花瓶中插著的藤鞭,走到海城身邊,手握藤鞭立在海城面前,藤鞭油光發亮,一段段藤節昭示著它的堅韌。

    「你們長大後,這鞭子就再也沒用過,我也只用它打過你兩次,一次是你沒跟家裡打招呼,和同學去了山裡玩,害我們報警找了你幾天。另一次,是你和跆拳道社的同學打架,打得對方鼻青臉腫進了醫院,兩次都沒冤枉你,都是你該打。」

    海中耀停頓片刻,低頭睨著海城:「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怎麼才肯離開他?」

    海城搖頭:「我不會離開……啊……」

    海城話沒說完,海中耀一鞭子打在他的手臂上,即使穿著夾克,海城也能感覺到手臂一陣疼痛。

    「外套脫了!」海中耀命令。

    海城聽話地脫了夾克和圍巾,丟在一旁,海中耀又一鞭子使勁打在他背上,脫了夾克,海城上身只穿著一件秋衣和一件白色薄毛衣,他皺著眉抿緊唇,強忍著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離不離開他!啊?!」

    「不。」

    幾鞭子打在身上,海城整個手臂和背部都火燒般的疼,但他沒有喊一聲,只是倔強地忍耐著。

    「離不離開他?說!」

    海中耀的語氣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我死都不會離開清泉。」

    「好啊!」

    海中耀又狠狠打了海城幾鞭,惡聲怒斥:「那我就打死你!也好過你搞同性戀,把海氏祖宗的臉都丟盡!!」

    鞭子一遍遍落在海城身上,下手毫不留情,海城疼得想抱住手臂,海中耀見了,一鞭子打在他的左手背上,手背都是骨頭,一陣劇痛讓海城悶哼出聲。

    海城因為疼痛而緊皺的表情,海中耀都看在眼裡,可他實在是氣到了極點,不管不顧地一鞭鞭打,每一鞭下的都是狠手。

    「我打死你!打死你!讓你去搞同性戀!讓你搞同性戀!啊?你這個丟臉的東西!我打死你!!」

    面對父親幾近瘋狂的毆打,海城緊閉雙眼,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他的五官因為疼痛皺成一團,痛覺也漸漸被打得麻木,迷濛中,他聽見開門聲和腳步聲,有人跑過來緊緊抱住了他,他身上不再有鞭子落下。

    呼吸間,他聞到了程清泉身上熟悉的蘭花清香。

    海中耀看見了程清泉撲上去護住海城,可他的手已經停不下來,鞭子重重地打在了程清泉的背上。

    見到程清泉,海中耀更加來氣,抓住程清泉的後衣領,將他從海城身上拉開,一把甩在一旁,海中耀身材高壯,即使到了中年,力氣也大得很,程清泉清瘦的身板被他用力甩開,撞上了牆邊的案桌。

    案桌上擺放的黃銅戰馬搖搖晃晃,掉下來砸在了程清泉的額頭上,戰馬尖銳的馬鬃劃破了他的皮膚。

    一切發生得太快,只有十幾秒鐘。

    等海城睜開眼看清一切,程清泉已經躺在地上,額頭湧出的血染紅了半張臉。

    「清泉!!!」

    海城嚇得連忙衝上前,脫下毛衣為程清泉捂住傷口,白色毛衣上鮮紅的血跡格外醒目,他緊抱著程清泉,回頭瞪了父親一眼。

    海中耀從那一眼中看出了仇恨的意味,他後退一步,藤鞭脫手落在地上。

    「天哪……這是怎麼了?!」

    海莉跟到書房,嚇得捂住了嘴。

    海城不敢放開按著傷口的手,只能向海莉求助:「姐!快拿我的手機,找到柯允之的號碼,打電話叫他過來,手機在我的夾克兜里!」

    「哦……好……」

    海莉慌忙從夾克口袋搜出手機,找到柯允之的號碼,按下撥號,將手機放在海城耳邊,她有些暈血,背過臉去不敢看程清泉。

    電話接通,海城立刻焦急地喊:「允之!你快來我爸媽家!清泉受傷了,流了好多血,你快過來!!」

    掛上電話,海城拿開毛衣,仔細觀察程清泉額頭的傷口,發現還有血滲出,趕緊又用毛衣按住。

    程清泉的右眼被血迷得睜不開,左眼也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但他顧不上自己,一心只念著他的海城,他撫摸上海城的手臂,輕聲關懷:「海城,你身上疼不疼?」

    海城第一次見程清泉流血,本就心疼萬分,又挨了打,心裡也十分委屈,程清泉這麼一問,他的眼淚立刻落了下來,聲音也帶上哭腔。

    「對不起,清泉,我不該帶你來的,我太天真了,竟然指望他們會理解,害你受了傷……我……」

    「我沒事的。」

    程清泉抬手為海城擦了擦眼淚,溫柔地叮囑:「你快把衣服穿上,別感冒了,傷口我自己按著。」

    「你就別管我了,清泉,你……你流了好多血……」

    海城心疼得不斷落淚,聲音顫抖得厲害,他太後悔帶程清泉來這,後悔到不行。

    海中耀站在書桌旁,見自己這個挨了那麼多鞭子,沒流一滴淚,也沒喊一聲疼的小兒子,在看見程清泉受傷後哭成這樣,突然站不住後退一步,跌坐在靠背椅中。

    蔣嵐來到書房,見到書房內的情景,嚇得站到海中耀身旁,伸手扶上丈夫的肩膀,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長大後的海城哭,夫妻倆拉著手,支撐著彼此。

    他們心裡都明白,眼前這一對是真心相愛,並不是鬧著玩的,這個認知讓他們感到空前的絕望。

    柯允之到達海家時,海城已經將程清泉抱到了一樓大廳,柯允之為程清泉的傷口做了清創,縫了四針,還為他打了破傷風,開了消炎藥。

    處理完傷口,柯允之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對海城說:「好在只是皮肉傷,不過……可能會留疤。」

    「留疤?」

    海城著急地問:「你沒什麼藥擦了能不留疤嗎?」

    柯允之搖搖頭:「等拆線了我給他開支祛疤膏,但也只能減緩疤痕形成,不能完全祛除。」

    海城還想追問,程清泉拉住他的手,柔聲寬慰:「沒事的,男人留道疤有什麼關係,劉海一遮就看不到了。柯醫生,能幫海城看看嗎?他挨了他爸爸的打,身上一定也受傷了。」

    「城子,你挨打了?我看看。」

    柯允之說著就要去掀海城的秋衣,海城後退一步躲避開,程清泉拉住海城,皺著眉瞪了他一眼,海城立刻乖乖脫了秋衣,沒有衣服遮擋,他身上遍布的鞭痕暴露了出來。

    「我去!你爸下手可真夠狠的。」

    柯允之驚嘆一聲,上前查看,海城傷得不輕,手臂和背部到處都是交錯的鞭痕,每條鞭痕都紅腫得鼓起,是真的下狠手打的。

    程清泉盯著海城身上的鞭痕,一動不動,木然地呆坐著。

    海城怕他擔心,笑著問柯允之:「允之,沒事的對吧?又沒出血。」

    「倒是沒什麼大問題,我這有瓶雲南白藥,你拿去,噴完這瓶鞭痕還沒消的話,再去藥店買一瓶就行。」

    柯允之遞給海城一瓶雲南白藥,收起醫藥箱拎在手中:「程哥的傷口不能碰水,過五天拆線,消炎藥一定要記得吃,吃完我留的這盒就行,還要注意忌口,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城子,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診所還有病人等著。」

    「我送你上車。」

    海城看了眼二樓,海莉正在書房替他勸慰父母,父母正在氣頭上,他們不適合久待,海城穿上外套,牽著程清泉離開了別墅。

    送走柯允之,回家路上,程清泉坐在副駕駛,手中始終緊握著那瓶雲南白藥,望向窗外默不作聲。

    海城看了眼程清泉身上的血跡,又看了看自己左手背的鞭痕,他們鼓起勇氣打扮正式去見父母,希望能得到認可,回來時卻帶著滿身傷痕,狼狽不堪。

    程清泉一直盯著窗外,胸口起伏著,很明顯是在哭,海城瞧見了,將車停在無人的江邊,拉過程清泉讓他面向自己。

    「清泉,不哭了,我不疼。」

    海城伸手為程清泉拭淚,程清泉眼眸低垂,看見他手背的鞭痕,眼淚流得更加洶湧,海城知道程清泉是心疼他挨打,連忙著急地哄。

    「不哭了,寶貝,不哭了,我真的不疼,你知道我從小就練跆拳道,在警校又學擒拿,練得皮糙肉厚的,這點鞭傷根本不算什麼,我一點都不疼,跟沒挨過打似的,真的……不哭了好不好……看你這樣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海城一邊哄一邊替程清泉擦眼淚,可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幹凈,他幹脆放棄擦淚,輕輕將程清泉擁入懷中。

    程清泉哭得整個人都在抖,海城已經是他不可觸碰的軟肋,他可以被罵殘障,可以受傷流血,可他見不得海城受到一絲傷害,蔣嵐的那一巴掌已經讓他心痛萬分,沒想到今天還有這樣一頓鞭子,那一身紫紅鞭痕簡直是要把他的心都撕碎。

    「對不起,對不起寶貝……」

    聽著程清泉的抽泣聲,海城也濕了眼眶,哽咽道:「今天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傷,我一定會說服我爸媽接受我們的,無論求他們多少遍,就算被我爸打死,我也不會和你分開……我好愛你,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分開,永遠不會……」

    承諾響在耳邊,程清泉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海城,像是在告訴海城,他也不會放手,永遠不會。

    感受到回饋的愛意,海城細細親吻程清泉的頭髮,吻一路向下,停在額頭的傷口附近,他小心避開傷口,吻過濃眉,吻過長睫,吻去眼淚,到達柔軟的唇,舌頭撬開貝齒,與愛人纏綿在一起。

    這一吻勝過世間良藥,治癒了額頭的擦傷,治癒了一身紅腫鞭痕,也治癒了兩顆受傷的心。

    一吻結束,海城牽著程清泉在江邊散心,兩人手牽著手,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海城怕程清泉腿疼,停住腳步,蹲在他面前。

    「清泉,上來,我背著你走。」

    「我自己可以走,你身上還有傷呢,快起來。」

    「上來吧,我想背你。」

    海城的語氣溫柔又不容拒絕,程清泉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趴上海城寬闊的肩背,海城輕鬆地背起他,沿著江邊的圍欄慢慢走。

    「清泉,我喜歡背著你,這樣背著你就好像我們融為了一體,我成了你的腿,要是能一直背著你就好了,等我們老了,我也這樣背著你在江邊散步,好不好?」

    「嗯……」

    程清泉趴在海城背上,輕輕閉上眼,聞到了海城衣服上的香味,是他洗衣服時用的小蒼蘭留香珠的香味。

    「海城。」

    「嗯?」

    「如果……你爸媽還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該怎麼辦?」

    程清泉的問題問完,海城的腳步停了幾秒,笑了笑又繼續走,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他心中早已清晰篤定,不用思考就能回答。 

    「我爸媽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回他們那,我爸是個好官,不會以權謀私,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就算他要強勢地阻止我們在一起,也沒關係,我就辭了職帶你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省,離開我爸的權力範圍。」

    「你不當警察了嗎?」

    「不當了。」

    海城回答得幹脆利落:「我帶你去個風景好氣候也好的地方,開個民宿,再開個畫室,我經營民宿,你教孩子們畫畫。」

    「可是,當警察是你從小的夢想啊……」

    程清泉的話,讓海城沉默了一會。

    是啊,當警察是他從小的夢想,當初父母為了他的安全極力阻止他當警察時,他與父母激烈地據理力爭,他說當警察伸張正義是他最大的夢想,他這一生只想奉獻給警察事業。

    入警宣誓時,他也說過要獻身於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可是現在,如果父母極力阻止他們在一起,那他寧願放棄當警察,帶著程清泉遠走高飛,他可以試著去當一個商人,只要能和他的清泉廝守在一起就好。

    如今他最想要的只有一個程清泉,其他的一切都排在了後面。

    海城釋然地笑了笑說:「當警察確實是我最大的夢想,我人生的前二十四年,都在為這個夢想而努力,可現在不是了,說我情種也好,說我戀愛腦也罷,清泉,我現在的夢想只有你,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程清泉的耳朵靠在海城背上,這段表白聽得格外清晰,笑意掛上嘴角,所有委屈都在海城給予的福祉中消散無形。

    新婚那日沒能說出口的愛意,因為海中耀的一頓鞭子,此刻卻突然有了訴說的勇氣。

    程清泉在海城耳邊輕聲表白:「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海城,我也好愛你,好愛好愛你,愛你勝過愛我自己,勝過愛世間萬物,有時候我會很驚訝,我竟然能愛一個人到這種地步,可我好愛你,好愛你。」

    「喔哦!哈哈哈,程老師!你這麼說不是要我的命嗎!」

    海城激動得難以自抑,背著程清泉轉了好幾個圈,嚇得程清泉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別鬧了,放我下來!」

    程清泉驚慌地看著地面,生怕海城一個不注意會摔倒。

    「不放!以後你就長我背上了,我要永遠背著你!我要背著我的程老師到天涯海角去!」

    海城開心得不行,背著程清泉走下堤壩,來到江水邊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石頭掉進水中泛起漣漪,正如他此刻愉悅無比的心,程清泉也笑了,抱著海城笑得開懷又甜蜜。

    天色已晚,江對面的摩天輪亮起了霓虹燈,光線越過江面,映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拉長的影子融為一體,他們在江邊歡笑,嬉鬧,有情人的笑顏倒映在水中,比月色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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