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們常說，怕什麼來什麼。

人們也常說，有的時候，秘密揭開的方式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複雜。

但是，好像還從來沒有人說過，在某些極小極小的情況下，真相總是會簡單粗暴地從某一方嘴裡脫口而出 。

另一方還TM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在場的眾人大概都跟著涼颼颼的空氣一起石化了。

愣在原地好半天也沒個聲音。

胡驪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即使他也早就聽聞了這一段傳言，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韓霧對這個喪心病狂的黑歷史沒有半分陰影，甚至......還有點驕傲！？

怕不是您女裝上癮了吧！

且不管段秋空白的大腦和虛弱的脊背，只是他餘光瞄見的那幫人詭異莫測的神情，就已經快要了他半條命。

「哈哈哈別激動，別激動嘛，」韓霧正著臉笑得有些幸災樂禍，竟然還是沒有破壞掉他隨心凹的造型，「只是男性朋友而已啦。」

在眾人將信將疑的目光中，韓霧又「嘶」了一聲。

段秋眼皮跳得飛起。

「嗯......好像也不對。」韓霧皺著眉磕了一口薯片，「應該說是女朋友比較合適。」

「那就是女性朋友。」韓霧又重複了一句，「不，好像也不太對。」

怎麼可能會對啊！？

TI俱樂部TGL分部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混亂的場面。

一會兒前男友，一會兒前女友。

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於是大家的眼神齊刷刷望向了斷線中的段秋。

段秋目光游移，右手食指早已僵在了沙發上。

或者說，他整個人已經從內而外的石化了。

究竟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他心裡最清楚。

等等，為什麼他倆一定要是這種關係啊！？

但是，又好像......並沒有什麼毛病！？

韓霧點到即止，也不想讓未來隊長太難堪，捏著薯片一指趙涵陽，道：「這位仁兄看起來氣色不佳，可是昨夜勞累過度？」

趙涵陽不想去細想對方口中的「勞累過度」具體指的是什麼，只是虛弱地表示他的身體從小到大便是這麼柔弱。

「哦，」韓霧同情道，「原來是腎虛。」

趙涵陽表示這姓韓的貧嘴沒必要去多理會，眼睛一閉便休眠去了。

學霸的黑框眼鏡閃閃亮亮，他極其端正地舉起了手，推了下並沒有滑下來分毫的黑框，板正道：「我是莫桐，莫愁的莫，梧桐的桐，平時大家......平時大家沒有給我起綽號，所以韓先生您......」

「學霸，」朱朱斜睨道，「謙虛什麼呀。」

莫桐側過一點頭：「我不配這個名聲。」

「嘖，」段秋重連了，「學霸都說自己不是學霸，你知道這種行為在我們高中稱作什麼嗎？」

大家的目光又重新凝聚在他身上。

段秋揚起一邊嘴角，不緊不慢道：「學——婊——」

莫桐表情破天荒地變得很複雜。

非常非常地複雜。

「哦？那莫同學，你為什麼認為自己不是學霸呢？」韓霧關注點很神奇，「你聯考考得怎麼樣？什麼大學？或者大專？」

莫桐嘆了一口氣，似乎嘆盡了過往蹉跎囫圇的歲月。

他靜靜地凝視著白牆上並不存在的窗口，悠長道：「不怎麼樣，只是一個......北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