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從趙禕的嘴中說出來，驚得李泠愣在了那裡。

趙禕卻以為他沒有聽見，提升了音量笑著說道：「晚上有空嗎？我帶你去吃炸雞好嗎？」

李泠被方才的話擊得腦子不太清醒，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跟著趙禕來到了曾經最愛的炸雞店。許久沒有來過這裡，炸雞店換了招牌，最熟悉的那個服務員好像也離開了。

還是趙禕先開的口：「復…復讀還習慣嗎？」

「還行，」李泠點了點頭，順便轉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去報道呀？」

「明天。所以臨走前來看看你。」趙禕說的極為認真，李泠不由得笑了出來：「你說的好像和古時一樣，分別之後很難相見一樣。」

趙禕依舊是認真的神色，用好看的眸子盯著李泠：「同學一場，和你告個別是應該的。」

隨即兩人便沉默了下來，李泠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低頭咬著手裡的鹽酥雞，而趙禕盯著他吃，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又是趙禕開了口：「其實…我想問你，為什麼復讀呢？我記得你說過，你要考去平江的，改變主意了嗎？」

李泠復讀的原因只告訴了言謙檸，說起來趙禕還真不知道。

「我想考明德。」

趙禕聽完，眼中似乎亮了些許：「真的？」

李泠想打破這些許尷尬的氣氛，開玩笑道：「怎麼，你不相信我能考上嗎？」

「相信，」趙禕終於有了笑容：「我在明德等你！」

兩人又斷斷續續找話題聊了許久，老媽打來了電話，說：「李泠，你什麼時候回家呀，你言阿姨打電話來，說謙檸的航班改簽了，今晚就要走。」

「喔。」李泠淡淡的回了句。

「你不去送送他嗎？」

「媽，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去了，帶我問好。」李泠掛了電話，看看對面的趙禕一臉詫異。

趙禕試探性的問道：「言謙檸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你們鬧彆扭了？」

「沒有沒有，」李泠笑了笑，用別的岔開了話題。

直到和趙禕分別，獨自回家的時候，李泠才深深的嘆了口氣。三天前的發生的事情，不亞於今天趙禕的那句：我有些想你。

三天前的晚上，他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當面告白，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最好的朋友，言謙檸。

如果不是言謙檸醉了酒，或許他永遠不會說出口。但是那天晚上，他們幾個好友去慶祝言謙檸升學，等李泠送言謙檸回家的時候，他已經喝醉了。

這是李泠第二次見他喝酒，不像大多數人喝醉了酒會大喊大叫撒酒瘋，言謙檸醉了以後很安靜，一直粘著李泠，嘴裡不斷嘟嚕著什麼。

李泠以為他是想喝水，湊近了才聽清楚，他說的是：

小泠子，我喜歡你很久了，很久了……

你喜歡了陸心遙多久，我就喜歡了你多久。

我做出這些改變都是為了你，為了配得上你。

我不想一個人去平江，我捨不得離開你……

李泠聽著他這些話，像一顆顆驚雷在腦中炸開，手足無措。他對言謙檸有很深的感情。是最深最深的友情，甚至媲美親情都可以，卻從來從來沒有把這份感情往愛情那裡想過。

怎麼會呢。言謙檸怎麼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