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恩手一轉，一瓶香水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手心，老闆拿過香水，尾指勾過連恩的掌心，一雙眼桃花眼掃過碧子過於寡淡的臉蛋：「只要你天天都噴這個香水，我保證他會發了瘋地愛上你。」

碧子直勾勾地盯著那瓶包裝顯然過於低級感的香水，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我應該支付什麼樣的代價？」

「我要你的喜悅。」老闆說道，「很劃算吧，只要把你的喜悅給我，你愛的男人就會愛上你。」

「成交。」

「好的，祝您做個好夢。」

那個男人沒有騙碧子，沈胤果然瘋狂地愛上了她，碧子甚至成了別人口中醜小鴨釣上高富帥的典型，但是，碧子卻一點也沒有覺得高興。

他沒有說謊，碧子的戀情成真，也失去了喜悅的能力。

三個月後，香水用完了，沈胤厭惡的目光如期而至，可是已經見過光明的人怎麼能忍受黑暗呢，香水，碧子已經不能沒有香水了。

「請給我香水，求你了，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支付。」碧子像具幹枯的屍體，無限地逼近腐爛的邊緣。

老闆沉默半刻：「你已經沒有了喜悅、廉恥、親情、味覺甚至健康，你還要繼續交易嗎？」

碧子近乎癲狂地緊緊環住了自己，聲音微顫：「我要的，我只要他的愛，別的無所謂了。」

及時她已然明白自己錯了，但是已經沒有悔改的機會了，她付出的失去的實在太多，沒有個法子從頭來過。

「即使他一直在騙你，即使你用珍貴之物所換的香水不過是我們店裡的廚子從兩元店淘來的垃圾？」老闆俯視著他，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我一直知道你們在騙我，但是即使是虛假的愛我也不願意放手。」碧子的聲音悲哀又無助。

老闆定定地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著誰，半晌，他輕嘆一聲：「那，這次就用你的命來交易吧。」

破舊的賬本緩緩翻動，太陰幽熒的雕身劃過暗光。

「那痴女可是拿命來換了？」青年輕笑了一聲，「看來我的魅力不減當年啊，那你答應我的……」

一個響亮的耳刮子重重地甩在了沈胤臉上，他俊俏的臉順著這手勁偏向一邊，嘴角是胭脂似的紅痕，老闆冷著眉眼：「滾，看見你這天殺的狗東西就讓人心煩！」

「師兄這是把自個當什麼擺得上檯面的玩意了？」沈胤挨了一巴掌也不惱，俊俏的麵皮上五個鮮紅的指印倒是平添了他幾分頹廢美，「都是臭唱戲的下九流出身，你又比我高貴到哪去了？」

連恩眉心緊縮，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沈胤的臉頓時腫得老高，倒是弄了個左右臉對稱：「請您不要在員工面前侮辱老闆。」

說罷，抓起沈胤丟出了茶室。

「連恩吶，你說……嘖，算了。」老闆懨懨地伏在了桌子上，語氣透著點委屈，「你能說得了什麼？」

連恩扶了扶眼鏡，瞥了他一眼。

「有時候我都尋思，你幹脆是個啞巴得了，你若是個啞巴，我這心裡還能舒坦一點。」老闆無精打采地。

不然我總覺得我的付出全都付諸東流，就好像碧子，獻出了一切乃至生命，在別人眼裡也不過是個可笑的痴人。

「現在想想真是好笑，也不知沈胤那小子哪來的那麼大魅力把人忽悠地團團轉，碧子是，就連他也是……」老闆目光恍惚，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還有誰呀？」阿濃湊到他身邊，支著腦袋問道。

「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老闆突然揪住了阿濃的耳朵，「今天惹老闆我生氣的你沒資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