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秦意淮的左手被他捏的咯吱作響，在這個問題問出後。

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陸奕很費勁的理解著那句話的意思，家暴？是他知道的那個家暴嗎？家暴是什麼意思？

彷彿家暴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詞語，從未在陸奕的世界裡出現過，他冥思苦想，依然想不出答案。

難以理解，陸奕搞不懂，如果是家人那為什麼會暴力呢？又如果是自己的至親，那暴力有什麼關係呢？

一定要以某種規則框架策劃每一種血脈的關係嗎。

【友情提示，宿主大大您的想法違背了倫理和道義哦。】

陸奕把玩秦意淮的手指，聽到查查的話語後在心裡笑了笑，懶懶回答：「好吧，我會認真遵守道德準則的。」

恰巧這時潭律師也回答了秦意淮的問題：「秦少爺，恕我直言，您是以什麼理由質問出這種問題的呢？讓張董事長知道了會引起怎樣的後果您考慮過嗎？」

秦意淮猛然間變的暴怒無比，低吼道：「別他媽廢話，告訴我有或沒有！」

雙方再次陷入靜默，只有秦意淮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大概沉默了十幾秒，潭律師回答：「很抱歉，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張董事長兢兢業業三十多年，如今已古稀之年，您不該懷疑您的外祖父有這種傾向或癖好。」

「媽的。」秦意淮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摔了出去，拉住陸奕的手腕往外走，「走，和我去調查張薈，以及我媽。」

他走的很快，力氣也很大，陸奕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難以理解他的怒火。

實際上，秦意淮正在飛速的整理整件事的疑點，線索，猜測兇手。在他回想起那些深處里埋藏的記憶時，他想起了些也許和闞成的死息息相關的事情。

房內，張茗坐在床邊，窗簾遮蔽了所有光線。

漆黑的環境下她的雙眼宛如萃取了毒液的毒蛇。她的身前拜訪著一個長方形鐵盒子，發出厚重的光澤。

秦意淮帶著陸奕徑直走出大門，來到了車邊，陸奕被按進副駕駛時還在問：「我們去哪？」

飛速鑽進駕駛證的秦意淮答到：「我帶你去找一個人。」

繫上安全帶，陸奕變化一下姿勢，不急不忙地說：「找誰？」

汽車發動，引擎發出吼聲，秦意淮冷冷的聲音消散在引擎聲里：

「去找一個對張氏姐妹一家了如指掌的人。」

秦意淮嘴裡這個對張氏姐妹了如指掌的人是張家的保姆，陳萌。

張健聞和其妻子脾氣都有些古怪，二十年來只用了陳萌這一個保姆，在張薈母女相繼去世後陳萌才退休。

留下了張健聞一個人在居住，據說至今仍未找下一個保姆。

銀色的跑車橫跨幾十里，來到城郊。

秦意淮先下車，接著繞到副駕駛替陸奕拉開車門，伸手：「來，到了。」

陸奕扶著秦意淮的手跳下來，新奇的感受了一番被照顧的感覺。

城郊多半荒涼，只有一些落後的建築，具有鄉村風味。

兩人攜手來到一處老式平房前，秦意淮敲了敲門，吱呀一聲，一位看上去很是滄桑的老人從打開半邊的門縫裡探出身來。

她和尋常老人不同，身上有著精明的氣質，眼睛也沒有那麼混濁。

秦意淮帶著陸奕一起鞠躬，道：「好久不見了，陳婆婆。」

陳萌兩顆眼珠子賊溜溜地轉了轉，連個笑容也沒有給秦意淮，嘶啞難聽的嗓音傳來：「呦，這不是秦大少爺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來找我這老婆子，有什麼事啊？」

儘管陳萌態度不佳，秦意淮依然沒有生氣，許是因為要事在身，他居然好聲好氣回答到：「前來叨擾，多有得罪，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話雖說的客氣，動作卻是毫不留情，死死抓住了門沿，被迫陳萌打開了門。

陳萌臉色大變，頓時變得氣勢洶洶起來：「你怎麼回事？這麼大一個小夥子要為難我這個老不死的不成？」

回答陳萌的只有三個字：「抱歉了。」

順利帶陸奕登堂入室，秦意淮直奔卧室，開始搜刮房內。

這下連陸奕也看不下去了，和查查吐槽了起來：「他真是好不講道理。」

查查附和：【是啊是啊，太霸道了。】

陸奕點頭：「嗯，我喜歡。」

查查：【下次再也不會附和你了。】

那陳萌年紀雖大，力氣不小，秦意淮完全像個流氓似的翻箱倒櫃，她攔不住，便來抓著陸奕的手腕和他爭。

陸奕一臉無奈，節節後退：「不是，陳婆婆，你罵我也沒有用啊。寶貝你看明明是秦意淮在翻你的東西，你抓我•幹嘛呢？」

寶貝二字一出，陳萌僵了一瞬間，反應過來立馬狠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臉，你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輕浮，噁心！」

「哦。」陸奕眨巴著眼睛哦了一聲，說，「那好吧，我不要臉，所以你能放開了嗎？」

被激怒的陳萌胸脯劇烈起伏，正要揚長了聲倍破口大罵，這時秦意淮一腳踹開了床板，冷聲道：「找到了。」

陸奕和陳萌同時看去，木質的床板下是空心的，灰塵瀰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鑽出來。而床板下是無數照片，信封，雜七雜八的紙張，以及，一把槍。

照片至少有百來張，全部是張氏母女三人，沒有張健聞的身影。至於紙張，秦意淮拿起最近的一張紙，粗略掃視一遍。

是一張財產轉讓清單。

陳萌呆愣了幾分鐘，汗水流過枯老的皮膚，下一秒，徹底撒潑起來：「你•他•媽真是個沒教養的東西！還大少爺呢！欺負我這個老婆子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這是擅長名宅，是犯法的！我等會就去告你……」

「閉嘴。」

秦意淮一愣。

陳萌也停下了謾罵，回過身，對上了陸奕冷若冰霜的表情。

前幾秒還笑容輕浮的陸奕，現在卻比秦意淮嚇人幾倍。

那股如同被嗜血野獸盯住的感覺，讓陳萌剋制不住發抖起來，所有話語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他插著兜，走到秦意淮身邊，下巴一揚，秦意淮立馬開始收集所有東西。

至於那把槍，陸奕將它拿起來，掂了掂：「是真槍。」他又檢查起槍支來，「最常見的92•式手槍，很老舊的型號，沒有子彈。市面上早就不用這種槍了。」

他轉動著槍把，越過秦意淮的目光，看向陳萌，嗤笑著說到：「我都沒摸過真槍呢，真好奇，你是怎麼有這把槍的？」

陳萌僵在原地，一言不發。

秦意淮接話道：「是我媽給她的。」

「哦？」陸奕回頭，一沓紙懟在了陸奕眼前。

他拿過紙快速瀏覽了一遍內容，是這把手槍•的製作圖紙，詳細介紹，以及張茗寫給陳萌的囑咐和她們之間的交易。

至於交易內容.........「三日內必將H的所有資料送予甲方手中。」

而槍支則是託付陳萌保管，陳萌得到的報酬實際上是錢。

陸奕揚揚紙，對陳萌說到：「陳婆婆，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秦意淮也跟著說：「和我們走一趟吧。」

陳萌泄了氣，知道今天這一遭是不得不走了，罵罵咧咧的跟著兩人出了門。

真相距離兩人越來越近，陸奕和秦意淮並肩時對視一眼，舔舐了一下虎牙，壓低聲音說：「我可以合理懷疑你母親嗎？」

秦意淮聳肩：「可以，我現在也懷疑她。」

聽到意料中的答案，陸奕仍然明知故問說到：「那可是你的親生母親？」

秦意淮淡漠道：「我知道，無所謂。」

他的話極大的取悅了陸奕，陸奕高興地眯起眼，說：「那麼，我要先去檢查那間客房，我之前，在客房裡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東西。」

秦意淮同意道：「可以。」

兩人就這樣押著陳萌，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宅中。

卻不想，一回家等待著他們的是秦時興。

陸奕靈光一閃，想起了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是什麼了，的確，明明是秦意淮的生父張茗的妻子，可直到現在才回家了一趟。

很難不令人疑惑。

張茗，秦時興，闞澤林，肖庭等人都端坐在大廳里，見兩人終於回來，幾人表情各有千秋。

陸奕絲毫不慌，甚至笑嘻嘻打招呼。

而他們身後的陳萌，在看到張茗的那一刻就雙腿發軟了，眼裡儘是恐懼，甚至隱隱有淚光閃爍。

作者有話說：

一二三四，反正就這幾章了，快破案了，可喜可賀。碼字的時候腦子是個昏的，這章沒咋寫好，有空修修，伏筆埋的挺多，都會一一填坑的各位放心，而且，第一個世界快結束了。燒腦劇情沒碼大綱，有時候還真容易把自己繞懵，唉。

放個小劇場：

我：奕，你的男人就快來了。

陸奕：什麼？我和秦意淮玩的很快樂。

栗某人：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