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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奶香小狼狗救夫記 作者:竹家少爷 字數:3183 更新時間:2021-06-30 04:33:43
「霍將軍。」凌蘭沖著遠處來的霍淵輕輕1點頭,從容不迫的模樣彷彿三人是在街上偶遇,而非夜探軍營被抓個正著。
「為何來此?」霍淵無心寒暄,開門見山。
「凌姐姐,身手不錯。」花河道。
凌蘭挑眉:「那是,如果不是這隻礙事的小狼,再來兩個你們也抓不住我。」
「凌姐姐,當年神威將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花河緊盯著她,想從面部表情中探查對方底細。
「小美男別這樣盯著姐姐看。」凌蘭伸手點在花河的眉心,「把視線收回去。」
霍淵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晦暗不明,見凌蘭顧左右而言他,上前一步,再次逼問:「你為何來此?」
「我是來尋找答案的。」凌蘭聳肩,「讓將軍失望了,我並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那現在找到了嗎?」花河出言道。
對上霍淵時候,凌蘭明顯精神緊繃,而面對花河,就像是逗弄小孩,又換上一副調侃十足的笑顏,弄得花河好不自在。
「找到了。」凌蘭答道。
霍淵不語,深黑夜色下,冷冷審視著凌蘭,氣勢壓迫。
「小美男,過來,姐姐告訴你。」凌蘭沖他招手。
女人一隻手伸進懷中,霍淵想到前兩次暗殺的兇器,眼眸一沉,將花河拉在身後。
「哈哈哈哈哈哈霍將軍倒也不必如此護著你的小郎君。」
女人嘴上調侃,手上動作不停,從懷中扔出什麼來,瞬間,濃煙散開,火1藥氣味蔓延。霍淵下意識將花河護在懷中,花河緊貼著霍將軍胸前,耳邊傳來凌蘭的聲音,越來越遠。
「小美男,答案就在此處,咱們後會有期。」
濃煙撒開時候,凌蘭早已無影無蹤,紫豪在空氣中嗅了半晌無果,火1藥氣味太重,追蹤不到氣息了。
「答案就在此處……」花河一邊思索著凌蘭的話,一邊捏著下巴,蹲在屍坑前。
「常寧兄,把燈給我。」
霍淵點起燃燈遞給他,花河走到方才凌蘭蹲下的對方,打燈照探。
「常寧兄,你扶我一下,我下去一趟。」
「不怕?」霍淵道。
花河粲然一笑:「怕還是怕的,不過答案既然在這裡,就得找到啊。」
霍淵看他一眼,伸出手,花河搭著霍將軍,緩緩下到坑底。白骨森森,每走一步能聽到嘎吱嘎吱的響聲。
花河一面在心裡祈禱得罪得罪,一面踩著枯骨,走到下方。
燈火閃爍,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左不過看著這一片的屍骨,總用些說不出的違和感。
突然,小蘭王靈光扎現,沖霍淵高喊道:「常寧兄,衣服,是衣服!」
霍淵身手利索,迅速下到他身邊,低聲道:「怎麼了?」
花河指著這一處屍骨道:「你看,這些人的衣服並不是大新的軍服,是不一樣的。」
霍淵點頭道:「確實不同。」
花河:「製造如此大的屍坑,卻這麼多年無人知曉,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霍淵接話道:「將當初掩埋屍骨的人就地滅口。」
兩人對視一眼,夜晚寒風吹過,起了一身疙瘩。現在看來,背後那人非但是心狠手辣,還有著手眼通天的本事。
第二日,霍淵與花河趕個大早,又去了一趟雲起城,剛剛開放城門便進去,專門找凌蘭,誰知幾天前還生意紅火,門庭若市的綾羅坊早已人去樓空,凌蘭就此銷聲匿跡。夜晚城門落鎖,也不知道凌蘭是如何逃走的。
因為發現屍骨坑的原因,連清上報皇上,事關重大,涉及當年神威將軍被害的真相,宇文恪十分重視,欽點霍淵回長安商議。
同時,本來還有幾天才結束的聯合軍演被迫提前結束,柔北人收拾行囊,準備回部落了。
鐵圖任勞任怨的四處張羅,收拾小蘭王的東西。
「霍將軍已經啟程回長安了吧,還會回來嗎?」鐵圖這幾天一直在觀察花河,生怕霍將軍的離開讓他悲痛難忍。
小狼崽子翹著腿癱在床上,口中叼著狗尾巴草,含糊不清道:「常寧跟我說了,這次回長安只是述職,這邊屍骨坑的事情還沒完,他很快就回來。」
鐵圖哦了一聲,又道:「你收收心吧,回去有的忙了。」
花河撇嘴責怪:「就你啰嗦。」
嘴上這麼說,小蘭王心裡也慌亂,受封大典終於近在眼前,想逃也逃不掉了。
鐵圖明白他的憂慮,也不惱,接著道:「你也別太擔心,極樂天向來公正嚴明,你為部落做了這麼多事情,肯定會有好結果的。」
烏羅憨憨道:「而且就算結果不好,你也是將來的呼蘭王啊,畢竟呼蘭王殿下只有你一個兒子。」
花河和鐵圖默契斜了他一眼,一陣無語。
「你可真會安慰人。」花河嘴角抽搐。
烏羅笑道:「嘿嘿是嗎,你開心就好了。」
花河:「多謝,已經開心死了。」
雖然聯合軍演過程很累,每日枯燥乏味,但是幾個月來,柔北與漢人士兵締結了深厚的情誼,分別時候仍是依依不捨。
小蘭王騎上馬,回頭看了看這座初識霍淵的軍營,樁樁件件,似在眼前,第一次因為遲到被霍淵罰跑,那時候他還以為霍淵是個總兵,第二次在溪邊撞見霍淵祭奠昭明王,那時候他還以為霍淵是個虛偽卑鄙的小人,第三次他們一同去雲起城,找回小萊姑娘,幫助鐵圖尋找母親……
霍淵這個人,矛盾的讓人心疼。
他又想起凌蘭的那句話:霍將軍從前不是這樣的。那從前,又是什麼樣呢?
剛回到部落,花河的好心情瞬間跌落谷底,受封大典近在眼前,父王母後看向他的神情充滿著憂慮。
母後拉著他的手囑咐:「徹辰啊,無論什麼結果,你都是眾人愛戴的小蘭王,未來的呼蘭王,千萬別有壓力。」
父王則是什麼也沒說,如從前一樣,看向他的目光總帶著愧疚與懊悔。
花河失魂落魄從進金殿出去,迎面碰到盾柯和他的父親郎木,正要前去面見呼蘭王。
郎木遠遠見他,只淡淡點頭,算是招呼。盾柯年輕氣盛,哼一聲連招呼都不打。
「小蘭王,受封大典上可千萬別太難過,失了分寸。」
錯身而過時,郎木在他耳邊道。
花河挑眉笑道:「多謝關心,相比這個,我更在乎你們面見吉日家族竟不行禮,違拗極樂天,該當何罪?」
小蘭王很少拿身份壓人,鐵圖烏羅天天跟他沒大沒小的也不生氣,但是這招兒對心高氣傲的盾柯父子特別好用。
花河得意洋洋看著郎木的臉由紅轉白,滿面屈辱,帶著兒子下跪行禮。
「小蘭王。」
藍杉從金殿出來,遠遠見他,打了招呼。
「藍杉,什麼事?」花河笑眯眯看著他,藍杉的年紀與鐵圖相仿,為人穩重,武功高強,最主要的是對呼蘭王忠心耿耿,從小便護衛左右,像是花河的親哥哥一般陪伴著他。
盾柯不服道:「憑什麼他不用行禮?」
花河朝他吐舌頭,氣死人不償命道:「我讓誰行禮就讓行禮,我說的算。」
朗木製止了兒子,扯著他面見呼蘭王去。
「小蘭王有沒有時間與我談談。」藍杉道。
花河笑道:「當然,我閑得很,父王那邊沒事找你就好。」
藍杉搖頭,兩人並肩走著,圍繞部落外圍的圍場。
藍杉終於開口,語氣溫潤:「徹辰,我知道你為了受封大典發愁,所以才來寬慰寬慰你。」
花河嘆氣,抱怨道:「你們一個個都來安慰我,其實我沒事,我真的不在乎,就像母後說的,哪怕……哪怕結果不好,我也依然是未來的呼蘭王,唯一的傳人,有什麼影響嗎?」
少年嘴上不在意,內心卻煩燥無比,本來就亂糟糟的頭髮被抓的更亂。
藍杉輕笑道:「頭髮亂了。」
花河撅嘴,吹了吹額前的散發。
又走了一段,藍杉娓娓道:「我是瓦諾將軍的兒子,父親死在二十多年前的戰爭中,那時候,柔北和大新還未交好,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戰爭開始,每一次都生靈塗炭,無數的柔北漢子死在戰場上,去見了極樂天。」
藍杉看他一眼,接著道:「父親死在馬背上,殺死他的人,正是當年的不敗戰神神威將軍霍起。」
花河撓撓頭,他年紀小,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個,是想告訴你,父親因為戰爭而亡,留下懷孕的母親,我生來便是遺腹子,若非呼蘭王殿下收留,將我視如己出養育身邊,又怎會有今日的我,像我一樣的情況,在柔北千千萬萬,大新也是,因為戰爭,妻離子散,老者死,少者哭,多少家庭沒了父親,沒了丈夫,沒了兒子。」
藍杉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跪地,雙手撫心口,微微低頭,做出最虔誠的禮節。
「藍杉!」花河震驚,不知他幹什麼。
藍杉道:「所以我非常感謝你,小蘭王,正因為你讓大新和柔北交好,結束百年征戰,才能換來柔北十二年至今安居樂業,不必忍受陰陽分隔之苦。」
花河扶他起來,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情緒堵在胸口,悶悶的。
藍杉看出他的情緒,輕聲道:「不止是我,所有柔北的百姓都很感謝你。所以,你不要在意極樂天是否會降罪於你,在我們心裡,你是當之無愧的小蘭王,未來,也是當之無愧的呼蘭王,我們都相信,只要有你在,柔北族就能迎來安定美滿的生活。」
花河莞爾:「謝謝你,藍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