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輝的鼻子瞬間就酸了，心上也狠狠地疼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麼難，「耀耀，這算是我的生辰禮物嗎？」

「當然不算，這次我趕不上你生辰了，等到你生辰的時候，我派人把禮物給你送過來。」

聶輝苦笑道:「怎麼感覺我們調個了呢，以前總是你纏著我要禮物，現在...我怎麼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只希望你能開心一點，你笑了，我就算沒白費力氣。」

「耀耀，你真的長大了。」

「不，我還沒成長到可以保護你，就不算長大，哥，相信我，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掙來這一天。」只是現在的他們都不知道，當他們光明正大的一起走在大街上時，是另一種形式。

「我相信你，我的耀耀，永遠是最優秀的。」

「哥，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好了，天不早了，兄長該去陪嫂子了，不然我小侄子該生氣了。」

「嗯，我先去了。」

聶輝離開以後，聶耀才捂住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咳了起來，他毫不在意的，擦去了嘴裡咳出的血，回到了屋裡。

「夫君，二弟一切都好吧。」

「嗯，很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我想等你一起。」

「這幾天耀耀在家，我有時候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你不用等我，累了就早點睡。」

「嗯。」

本來聶輝的話在不知情的人聽來，是很正常的，兩兄弟聚少離多，偶爾見面，自然要多親近親近，但是在知情人聽來，又是另一回事了，這五個月以來，聶輝不能說是不體貼，聶輝對自己很好，但是也很疏遠，只有聶耀的消息或者信傳回來時，才能看到聶輝不同的情緒，或高興，或傷心，或失落的情緒，而今天的聶輝，在看完聶耀之後，明顯是高興的...

聶耀就那麼平靜的在家待了幾天，聶輝每天都會去找聶耀，然後兄弟倆說上幾句話，但是都是一些平常的話，講的都是自己遇到的奇人異事，沒有一句談及感情，不是不想，只是不敢，因為只要談起感情，就會忍不住想要接近，想要觸摸。

「兄長，還有兩天我就走了。」

「我知道。」

「怎麼？是不是每天算著日子呢？」

「是啊。」

「捨不得我？」

「嗯。」

「我也捨不得你，這兩天多來我這待會吧，讓我多看看你，夠我再挺幾個月的了，下次再回來，就是中秋了。」

「好，我這兩天多來跟你待會。」

「嫂子不會生我氣吧，你這麼見天的往這跑，你回去好好哄哄她，她大著肚子，挺不容易的，要是因為我讓她不高興，就不好了。」

「耀耀，以後就別說這樣的話了，別這麼對自己，就當是為了我，讓自己開心點。」

「好，我會的。」

「有時候真希望...，算了，我先回去了。」希望什麼呢？希望有用嗎？

「嗯，去吧。」我知道你希望什麼，可是我們不能，就像父親說的，我們不能那麼自私，你不會，我也不會，所以現在只是我們兩個痛苦，這挺好的...

聶輝走後，聶耀又是一臉難過的樣子，聶輝不在，他就懶得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日子了，不知道還能再看他多久，這樣很好，他有了孩子，就有了牽絆，不會因為自己...

「閣下，耀耀的身體？」

「我當時一點都沒看出來，我以為...我以為他很好的。」

「情深不壽，讓他放棄你，就是要了他的命啊。」

兩天過得很快，而聶耀，也到了離開的時候，聶夫人又含淚送走了聶耀，聶輝依舊沒出現，這次，卻是連偷看都不敢了，怕看了之後，捨不得聶耀離開。

很快，聶輝的夫人生了，生了一個女孩，聶輝很高興，特意給聶耀送去了加急的家書，聶耀也很高興，特意讓人打了一把精緻可愛的長命鎖，很適合女孩子，聶輝拿到長命鎖的時候，很高興的給女兒戴上了，聶輝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小的女兒，「安安乖，你小叔叔還有幾個月就能回來看你了。」聶輝的話不知是在說給安安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有幾個月，就能見到耀耀了...

都說時間能沖淡一切，但是這句話在聶輝和聶耀的身上卻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們對彼此的思念不僅沒有隨著時間而減少，反而積少成多，早就從水滴變成了一道浩瀚的海洋。

他們之間交流的內容又多了一個聶安安，聶輝總會在信中告訴聶耀安安的近況，而聶耀也早就寄回了很多新奇的小禮物給安安，終於，在安安已經會爬的時候，聶耀再一次回到了元帥府。

聶耀先是吃過了飯，然後興緻勃勃的去看聶安安了。

「兄長，這孩子長的像你。」

「女兒都會像父親多一點，你這次待幾天？」

「這次會久一點，過了十五再走。」

「那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來看看安安，孩子長的快，基本上每天都會變樣，等你再回來，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那我去把門關上。」

聶輝關上了門窗，確保四周無人了，才告訴聶耀可以說了。

「哥，你這段時間有沒有跟嫂子...」

「沒有，是我對不起她，但是我更不想對不起你。」

「哥，你又在說胡話了，我這次就是想告訴你，你不能那麼冷落嫂子，她很無辜，你不能讓她這樣守活寡。」

「那你呢？耀耀，那你要怎麼辦？」

「我沒關係的，不管你怎麼樣，我對你，永遠都不會變。」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再說了。」

「好，但是就算你有了決定，也要等我走了之後再做，好嗎？我怕我會受不了，因為只是現在這樣，我已經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了。」

「我又何嘗不是？耀耀，今生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我想要你的來世。」

「好，只願來世能相知相愛長相守。」我們今生，只有相知相愛，卻沒法相守...

聶耀回來的前幾天，一直很平靜，至少表面上是平靜的，但是他們就算是已經變成了這樣的狀態，還是會有人看不過眼。

「嫂子，進來可好？」

「又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不會跟你同流合污的。」

「這麼久不見，嫂子你依舊那麼天真，你就沒覺得聶耀回來之後，你很少能見到聶輝了嗎？你應該知道原因吧，要我再告訴你一遍嗎？」

「我相信我夫君。」

「你說的話你自己相信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去看了很多次。」

「你！」

「你什麼你，要不要我幫你除掉聶耀？到時候，聶輝可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女人被聶雲這麼一說，當即就動心了，都是因為聶耀，自己才會守了這麼久的活寡，要說沒有妒忌，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既然聶雲想動手，只要不牽扯到自己，這個忙，自己還是能幫的，「你想怎麼做？」

「你這是同意跟我合作了？」

「沒有。」

「那我可不能告訴你，要是你一回頭就告訴聶輝，我的處境就糟了。」

「有什麼我能做的，你可以提前知會我一聲。」

「這就對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就等著你的好夫君吧。」

葉鸞看著這一幕，終於忍不住氣憤道:「閣下，為什麼有些人會那麼的，明明你們什麼都沒做，明明只要他主動來找你們，你們也會真誠以待。」

「你說得對，可是那些人的想法，我們又怎麼會明白，你也一樣，小子，以你的年紀，能有現在這樣的修為，我想，眼紅你的人一定不少。」

「閣下說得對，我真的很不明白，與其有那些時間去做那些齷齪的事，不如用那些時間來修鍊，或許他們不一定比不過我，他們只道我天分高，又怎麼會知道我把休息的時間都用來修鍊了。」

「可是這樣的人佔多數，不是嗎？如果我和耀耀能稍微留意一下，也不至於發展到那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閣下你做到了，你用自己，挽回了局面，不是嗎？」

「你小子，倒真是個聰明人。」

「你是不是很想念耀耀？」

「是啊，想到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誰，只記得耀耀這兩個字。」

「抱歉。」

「沒什麼，我習慣了。」

「閣下，我發現我對你的看法變了，進來之前，我以為你是個老妖怪什麼的呢。」

「臭小子，就知道貧，不過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一個活了兩千多年的老妖怪。」

「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小子，你要是能過我最後的一關，我就跟你走，或許，外面的世界也不錯。」

「閣下，我不會勸你忘了耀耀，那樣的人，那樣的愛，你應該記得，永永遠遠的記得，你有沒有想過去找耀耀的轉世？」

「看吧。」

「好。」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一天早上，聶耀吃過了飯，正在逗安安玩，就被叫了出去，說是外面有人找，可是聶耀出去了才發現根本沒人，但是聶耀卻沒多想，只是覺得人可能是有急事走了，就想著接著回去看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