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咱們打了勝仗，弟兄們都高興，大帥可要賞臉多喝幾個。」林副官笑呵呵地勸著酒，兩撇稀疏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的。

楊學城不置可否地笑笑，由著下人給自己倒酒。

大帥這個稱呼，他現在可擔不起。

等杯中盛滿了醇香的酒，楊學城捏起酒杯仰頭喝下，連場面話都懶得說。

「大帥好酒量，來來來，咱也走一個。」林副官嘻嘻哈哈地說道，「多喝點，今個咱們來一個不醉不歸。」

林副官一招呼，席間有幾個醉醺醺的軍官立刻舉起了酒杯，笑著和他對飲。

楊學城諷刺地笑了笑，默默記下那幾個軍官的名字。

這些狗，他留著慢慢打。

「害，這酒怎麼這麼快沒了，那個，你，再去弄幾壇過來。」一個中尉似乎是有些喝大了，見酒罈子空了，隨手指著一個下人，叫她再去拿酒過來。

被叫到的女傭心裡一驚，戰戰兢兢地看向楊學城，見他微微點頭，女傭才匆匆忙忙地退下。

楊霖虎死後，少帥就變成了大帥，是帥府的當家人，府里的事情自然是由他做主的。

雖然只是一個下人，但也輪不到一個中尉隨便差使。

酒又喝了幾輪，席間有幾個人已經坐不住了，林副官還在不停地勸酒。

楊學城正要再喝，一雙羊脂玉一般的素手輕輕地覆上了他的小臂，「爺，您喝多了。」

楊學城順著那雙白皙纖細的手看過去，溫潤漂亮的青年正目光盈盈地看著他，一雙水波粼粼的眼睛滿含擔憂。

穿著筆挺軍服的男人臉色一頓，湊到青年耳邊，用力咬了他的耳垂，「回去。」

「這位是宋月清吧，據說是戲班子里的門面。」剛剛那個酒氣熏天的中尉舔了舔嘴唇，「聽說唱的小曲兒婉轉動人，不如給咱唱一段吧。」

「那可是大帥的心頭寶，你這粗人就別想了。」一旁的軍官勸道，「你想聽小曲兒，改天兄弟陪你去戲樓里聽。」

「戲樓里那些哪比得上宋月清啊，他人美歌甜，看的大爺我心裡直癢癢。」中尉毫不忌諱地看向宋月清，眼底的貪婪更甚。

雖然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絲質長衫，青年筆挺纖細的身影和那張未施粉黛的俊臉，還是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這般可人，大帥自然是捨不得的，陳兄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林副官不著痕跡地看了宋月清一眼，惋惜道。

楊學城微眯著眼睛，將小臂上那雙細嫩的素手推開，舉起酒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借著酒力，楊學城嘴角漾開了一抹放蕩的笑意，「捨得，本帥當然捨得。」

楊學城說完，還惡劣地伸手在宋月清的腰上用力捏了一把，「去換上戲服，給軍爺們唱上一段。」

宋月清吃痛，清俊的眉毛微微蹙了蹙，但很快又平展開，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看著席間幾個軍官盯著宋月清黏膩的眼神，楊學城不悅地挑了挑眉。

「大帥當真捨得？早就聽說這宋月清色藝俱佳，大帥一直寶貝的很。」林副官又道，「若是大帥不願意，我等保准一眼都不會多看。」

楊學城淡淡一笑，「不過是個戲子，林副官言重了。」

宋月清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又快步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