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語月不是第一次被人像洋娃娃一樣打扮，每逢宴席晚會，父親都會請來專業的化妝師幫她和母親上妝，將她們打扮得光彩照人。

鍾雨鳶畢竟是學的珠寶設計，不是美容美髮，不可能像專業的化妝師那樣面面俱到。

但在幫程語月上妝時，她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大大小小的化妝刷分門別類，認真地修飾著眼前的這張面容。

程語月配合著鍾雨鳶將頭稍稍抬起，乖順地讓鍾雨鳶大展身手。

塗抹化妝品的時候，程語月不可避免地要將眼睛閉上，這原本是很正常的動作，無奈心思不受控制，莫名其妙地又拐去了奇怪的地方。

抬頭，閉眼，這不是接吻時才會出現的場景嗎？

想著想著，紅暈又悄悄染上了臉頰。

微微泛紅的臉色和剛剛打過的腮紅巧妙地融為了一體，鍾雨鳶並沒看出什麼異常，此刻正琢磨這該給程語月挑一隻什麼口紅。

「語月，你喜歡什麼顏色？」

「顏色？」

程語月楞了一下，看到鍾雨鳶手中擺弄的圓管口紅時，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原來是問她喜歡什麼顏色的口紅啊。

「粉紅色？」程語月記不得這許許多多的口紅顏色，只籠統地說了一個顏色。

在口紅的知識上，鍾雨鳶比程語月精通，聽了她的回答，笑著調侃道：「你是說......死亡芭比粉嗎？」

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不是什麼惹人喜愛的口紅色號，更不用說程語月曾在網上看過這個故事了。

「如果我們的鐘大設計師不介意身邊走著一隻恐龍的話，那我也不介意嚐試一下這個顏色。」程語月趁機調侃回去。

「哎，別看你動不動就臉紅害羞，能說會道起來，就連我也說不過你。」鍾雨鳶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爛番茄色的口紅後，她伸手從口紅盒裡取出了另一隻外殼淡雅的。

「行了，就它了，直男的最愛，俗稱斬男色！」鍾雨鳶晃了晃手中的圓管，滿意地點了點頭。

程語月也不多說，繼續配合鍾雨鳶完成塗口紅這個上妝的最後步驟。

鍾雨鳶先是用口紅刷取了一點口紅，然後讓程語月稍稍把嘴張開，方便讓她把口紅塗抹上去。

借著小刷子，鍾雨鳶大致將口紅塗抹完了，只餘下嘴角一點細微的地方，看著還不是很均勻。

「好了嗎？」

程語月見鍾雨鳶停下了動作，以為她已經幫自己化好妝了，剛想轉身去看鏡子，卻突然被鍾雨鳶扣住了下巴。

「等等，我幫你再修飾一下！」

鍾雨鳶之前可是打包票要讓程語月回頭率飆升的，眼下又如何能放任自己手藝的瑕疵被對方看見呢？

鍾雨鳶說幹就幹，甚至沒顧得上用化妝刷，直接用小拇指幫程語月將口紅暈染到位了。

手指與化妝刷不同，當指尖的溫度觸碰到程語月的雙唇時，唇上的那點溫度與下巴的相呼應，漸漸蔓延到了整張面龐。

「好了，你看一下我的手藝怎麼樣！」大功告成後，鍾雨鳶收回了手指，轉而拍了拍程語月的肩膀，讓她去看鏡中的自己。

溫度撤離的瞬間，程語月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唇，不過只一瞬。

下一個瞬間，她就按鍾雨鳶的話轉向鏡子，看一看妝後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怎麼樣，還不錯吧？」鍾雨鳶對自己親手打磨的妝容很自信，見程語月臉上沒有絲毫不滿，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滿意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程語月看著鏡中的自己，妝容雖然淡雅，卻不過分樸素，看著很是舒服。

「謝謝，我很喜歡。」程語月坦然道謝。

「不客氣，我也很喜歡。」鍾雨鳶笑著接受了程語月的誇讚，順便夾帶了一句私貨。

佔得先機後，鍾雨鳶趁程語月不注意，又狡猾地來了一句：「如果我是男人，現在恨不得親你一口！」

「雨鳶！」接二連三的被調戲，程語月也有點受不住了，雖然她並沒有為此真的生氣。

「好了好了，我閉嘴，我馬上閉嘴！」鍾雨鳶也怕她再這麼欺負下去，小姑娘就真的要被她嚇走了，那她就要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生日了。

「你保證不再捉弄我？」程語月半信半疑。

「我保證，我保證！今天我絕對不會再捉弄你了！」為了讓程語月相信，鍾雨鳶幹脆舉手發誓，就差來一句「天地為證，日月為憑」了。

程語月見她信誓旦旦，也就信了，不再假裝生氣。

不過，程語月沒有注意到鍾雨鳶話里的小小陷阱。

今天不捉弄她，但是明天可以啊！

後天，大後天，甚至是——

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