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不該帶兵來白蒼山的，現在不論是太後、丞相，還是文武百官都看著您呢，您這個時候暴露您的底牌，對您今後的實力很不利。」

「況蝗災這件事您還沒處理完，若是後面再出什麼岔子，恐怕會給朝堂的那些人留下話柄。」

還沒有上白蒼涯，遲風就忍不住勸道。

他沒有想到一向沉穩的戚無虞會為了救一個洛清歌，直接把蝗災的事撂下，而且還直接把頊親王的親衛隊給扣了下來，讓他們過來替他剿匪，這事若是傳到了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朝堂之中，怕是定個謀逆之罪都是小的。

所謂伴君如伴虎，更何況如今的皇上大權還未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他稍稍起疑，那群嘴皮子功夫的大臣恐怕就乘虛而入，直接替那傀儡皇帝做決定了，到時候別說太後黨和丞相要戚無虞的命，恐怕那皇上也不會保他。

「而且頊親王是皇上的同胞兄弟，您把他的親衛隊扣下了，就算能瞞得了太後和白郴忠，也瞞不過皇上，到時候他與您心生間隙，在這南汴您就徹底地孤立無援了。」

遲風說得有理有據，甚至很多地方已經說到戚無虞心坎上了，可是他要親自上山剿匪的決定，卻一點也沒有變。

「遲風～你把這事想得太嚴重了，本王不就是借二哥的兵用一用嗎，況且他們軍營現在是軍費短缺，本王替他籌了那麼多白銀糧草，讓他順便幫個忙也不過分吧。」戚無虞笑嘻嘻地道。

當初的那把火，目的之一是讓朝廷撥款，這是面上的，其二便是為了籌集軍費，運往邊疆，為了把此時做得隱蔽，這些錢和糧都混在了災銀之中。

戚無虞能這麼快地從邊疆調到頊親王的兵，只是順巧讓那些本來是過來運軍費的官兵再順便幫他剿個匪。

這事說簡單就是兄弟兩互幫互助的事，如戚無虞所言，確實無甚嚴重，可是皇家之內哪裡有簡單二字呢？

「王爺！」遲風有些無奈地看了戚無虞一眼。

戚無虞故作輕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本王不會有事的。」

他臉上雖是雲淡風輕，但是眸子里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

再悍的匪也鬥不過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兵。

很快白蒼山的薛雲寨被毀，一幹的小嘍啰被打得落花流水，戚無虞幾乎沒動什麼手，就直搗黃龍，掀了薛酆的老窩。

他很慌，但不是因為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很有可能會為他惹下天大的麻煩，他慌得是他極有可能已經失去了一個棋子。

洛清歌是本王最忠心的棋子，本王不過是惜才罷了。

戚無虞以此安慰著自己的異常，沒錯，本王只不過不想棄一顆好用的棋子罷了。

「王爺，找到洛姑娘了！」

戚無虞下意識地激動起來，迅速轉身，「在哪？」

直到他看到已經血肉模糊的洛清歌時，臉上的笑意忽地就湮滅了，他聽到自己聲音打了顫，「清歌～」他喚她。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帶洛……」

「別碰她！」戚無虞從心底里忽地升起一絲恐懼，這種恐懼不亞於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母妃自縊於宮門，他害怕了，後悔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去細細探究他此時害怕和後悔的源頭，他的身體已經先他一部地靠近了洛清歌。

他附在他她耳旁，輕聲道:「洛清歌，本王沒有食言，本王來了，但是你若敢死，本王……」臨到威脅，他驀地發現對洛清歌而言，沒有什麼能阻攔她。他忽地想起洛清歌當初對他說得那些荒唐話，「本王便娶了旁人做娘子，我們還要生一大堆白胖小子，到你墳前給你燒紙錢！」他惡狠狠地道。

「不要～」洛清歌閉著眼，眉毛擰成一團，她生氣了。

聽見洛清歌說話，戚無虞終於鬆了一口氣，揚唇道:「既不要，就給本王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