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的身體終於走進電梯，到達後門剛一打開程樂天就聞到一股煙味。

空山。

門口的聲控燈還沒有亮，借著電梯里的光程樂天只勉強看清一個輪廓。

她試探性地叫了句：「楚無涯？」

話音還沒落地，對方就走過來一把將她從電梯里拉出來。

「還知道回來呢。」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樓道里徹底沒了光源，不過聽到聲音確定是楚無涯後程樂天便不再害怕，她輕聲問道。

「你怎麼在這？」

雖然程樂天的語氣已經足夠小心翼翼，楚無涯還是從中聽到了像那天早上她質問自己為什麼還留在她家的意味。再想想自己剛剛了解到的她和宋青陽的事，楚無涯笑著貼近程樂天的耳朵。

「我來看海綿寶寶的。」

雖然程樂天已經完全不記得曾經見過楚無涯，也不記得他幫自己穿褲褲的事。但楚無涯充滿曖昧的聲音還有這氣氛都讓她能感覺到對方想要做的事。

特別是她身上的酒氣混合著楚無涯身上特有的味道氤氳在空氣里的時候，簡直比陳年老酒還讓人上頭。

於是她笑著踮起腳在楚無涯嘴邊輕輕貼了下，將人領進了屋子。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有理由不發生點什麼，可楚無涯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程樂天已經靠在床邊睡著了，剛洗過的頭髮還沒幹，發梢依稀能看見些水珠，如果就這樣睡著明天一定會感冒。

楚無涯有些懊惱地看著已經熟睡地小人兒，感情他這一天就是來伺候她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女人總是能輕易激怒自己。之前對方衛撒嬌時是，今天興沖沖奔向別的男人時也是。那張肆意妄為的看向別人的臉，讓楚無涯只想把她鎖在自己身邊，誰不能見。所以自己才會瘋了一樣跑到她家門口抽了三個小時的煙，直到她回家。

實在是有點蠢。

抱怨歸抱怨，楚無涯最後還是認命的幫程樂天擦幹了頭髮。

睡著了的程樂天沒有往常那副輕佻的模樣，不施粉黛的臉看上去跟個小姑娘似的。楚無涯強忍住想要一口啃上去的衝動，在她身邊躺下。

剛把杯子蓋上程樂天就手腳並用的爬了上來，頭在他的頸窩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放著，嘴巴里還喃喃囈語道：「好香。」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程樂天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正想再躺一會的時候楚無涯從卧室里的洗手間走了出來，身上赤裸著，似乎只是去上了個廁所。

不知道為什麼，發現楚無涯還在的程樂天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經過上次的事情，她沒敢直接問楚無涯怎麼還在這裡，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道。

「幾點了。」

楚無涯掀開被子在程樂天身邊躺了下來。

「還早，可以再睡一會。」

說著便把程樂天整個人拉進自己懷裡，動作堪稱暴力，像是拉一個洋娃娃似的。

這下程樂天想睡也睡不著了，她抬起頭，一隻手抵在楚無涯胸前。隔著往前湊一下就能吻上他的距離，安靜地欣賞著眼前眉目如畫的人兒。

程樂天很喜歡楚無涯這張好看的臉。饒是她在娛樂圈混跡這麼多年，也說不出第二張比他還讓自己喜歡的臉。

可惜他姓楚，有著一個自己高攀不起的身份。

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漸漸均勻，程樂天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楚無涯的下巴。

正感傷呢，閉著眼睛的男人突然沉聲道：「再摸就別想睡覺了。」

程樂天立刻乖乖的把手放回被子里，她不想破壞這樣的時刻。

陽光在窗外，美人在懷中。

雖然程樂天心裡有很多疑問，但這一切在這樣美好的氛圍中似乎都不值得一提。

程樂天知道這是一種危險的感覺，但天沒亮起來之前她允許自己沉溺一下。

一小下下。

再睜開眼的時候楚無涯還在睡著，自己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像是在夢中都很怕他離開似的。她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手腳拿下來，誰知道輕輕一動楚無涯就醒了。

程樂天也不好立刻把手收回來，就著這個姿勢尷尬地笑了笑。

「你醒了啊。」

楚無涯剛睡醒還蒙著層霧的眼睛輕輕瞥了程樂天一眼，像是在說：別沒話找話。

這詭異的氣氛讓程樂天瞬間有種想從被窩逃出去的衝動，不過自己怎麼著又和楚無涯躺到一張床上了呢？

程樂天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自己喝多了，宋青陽要送她回家她沒同意，然後坐了計程車。回來的時候門衛還跟她說了話。

然後呢？

然後自己晃晃悠悠上了電梯，電梯里有一張新的告示，上面寫了什麼她記不得了。

電梯門打開後，她聞到一股煙味。

空山！

程樂天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炸開了，只有一條信息在裡面滾動播放。

楚無涯在等她回來。

程樂天還在震驚中不能自拔的時候，楚無涯已經捏起她的下巴。

「想什麼呢？？」

自己的腿此時正搭在楚無涯身上，稍微一動就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有一處火熱和他一起蘇醒了過來。

想到昨晚因為自己喝醉了兩人什麼都沒做，程樂天半支起身子在楚無涯的脖頸上輕輕吻了一下，充滿誘惑意味地看著他的眼睛。

「想你。」

楚無涯輕笑一聲，手指像在彈琴一樣遊走在程樂天的背脊上，惡趣味道。

「想我什麼？」

想你為什麼給公司發恐嚇信，既然怕我糾纏又為什麼還出現在我家門口。

要不是立刻被吻住，程樂天真害怕這些話會不由自主地從嘴巴里蹦出來。對於楚無涯她有太多困惑，但眼下的情景似乎並不允許她去思考這些問題。

眼看星星之火已經遼源，程樂天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楚無涯似乎並沒有打算讓她接電話，修長的手指還在不停抖動。

程樂天把手伸到楚無涯臉上，難耐地從破碎的聲音中找出幾個字。

「讓我先接個電話。」

楚無涯拿過她的手細細在口中舔了一遍，居高臨下地模樣像極了書中俯視眾生的神裔，他看著程樂天，眼中流轉著的細碎的光裡帶著些許威脅的意味。

「如果我說不許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