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顆星 何處春江無月明

整整一個月過去，所有的單子都趕完了。看著一張張疲倦卻又充滿希望的臉，孟辰星笑著說：「要是沒有賠償金，憑這些天的努力，又可以給大家發一大筆獎金了。」

「老闆，都存進去了。」秘書紅了眼睛。

「老闆，夠賠償了嗎？」

孟辰星搖了搖頭：「只湊夠了一半，我已經讓瀟瀟把這筆錢以獎金的形式打進了你們的工資賬戶，謝謝大家為公司作出的努力，也算做補償。沒有保住大家的工作，也不能提供更多的補償，我非常抱歉。」

「老闆，對不起，要不是我把小劉……」小陳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跟你沒有關係，我是最後做決定的人，只能怪我太貪心，只看到了利益卻忽略了風險。」

「老闆，這筆錢我不要，咱們用這筆錢再重新開公司。」

「對……」

「我的也不要。」

孟辰星感動地大聲說：「謝謝大家的心意，但是從頭開始的辛苦我太了解了，不能讓你們跟我一起吃苦……好了，大家都辛苦了這麼久，回家休息吧。

「明天周力會過來，合同簽好以後，我請大家吃飯，不是散夥飯，是祝願大家有更好的前程，我也會儘力為大家推薦好的工作。」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秘書做最後的整理工作。

「瀟瀟，你也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做。」

「老闆，我……」秘書掉了眼淚。

「你放心吧，我會儘力給你再找一份好的工作，保證老闆比我更帥。」

秘書笑了，擦了擦眼淚：「老闆，我會想你的。」

「想我就給我打電話，我們還是朋友……回家吧。」

「那好吧，老闆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

孟辰星將所有資料整理好，在門口望著空蕩盪的房間站了好一會兒，終於關燈鎖門。

章萊看見他進來，照例推過去一杯酒：「公司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

「情感受挫會讓人傷心欲絕，可你現在卻是挫敗和無力。」

孟辰星苦笑道：「要是早知道你會算命，我也許就不用……」電話響了，是周文雙，「怎麼這麼久才確認名單？」

「你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件事？看來盛世開給你的條件不錯。」

「你也知道了？是不是你和周力聯手……」

「我是想搞垮你，讓你半年沒有訂單，你的公司自然就完蛋了，不過計劃還沒有實施。盛世的主頁上已經以你的專利做了賣點，我就找人調查了一下，周力也是夠絕的。」

「你是有證據證明是他幕後主使的？」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只是合理猜測，告不了他的。賠償金和你的員工豐厚的遣散費，我比周力厚道多了吧？」

「我的專利值不了這麼多錢。」

「那是當然，我還要你。」

孟辰星心裡一盪，他是要自己去周氏工作，還是……

「怎麼？不同意？」

「你是要我去你的公司工作？」

「當然，我爸爸欣賞你。不過下班以後，你還是我的，告訴岳清，他爭不過我的。」

「你只是覺得自己輸給了他很丟臉？」孟辰星苦笑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不再抱有幻想。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周力明天會過去簽合同。」他開的條件確實比周力的好了太多，起碼員工能拿到不少補償。

「知道了，我會帶著合同親自過去。周力居然背地裡說我的壞話，我可饒不了他。」

周文雙才掛了電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是凌淇。

「孟先生，樣帶一個月之前就寄給你了，你怎麼一直也不給回話？打電話給瀟瀟，她只說你很忙，其它的卻不肯說。」

「凌淇小姐，你的節目不用播了，我的公司破產了。」

「怎麼會這樣，出什麼事了？」

「浪費了你的時間，非常抱歉。」掛上電話，一口喝幹了酒，卻發現章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伸長了手從吧台裡面隨便抄了一瓶酒，才想直接往嘴裡倒，章萊一把搶了回去。

「你知道這是什麼酒？照你這喝法，會直接醉死的。」

孟辰星笑了笑：「我可不能死，否則我的專利會被人搶走，員工也拿不到補償。」

「你知道就好，快去彈琴。」

「遵命。」孟辰星坐在鋼琴前，命運的敲門聲回蕩在酒吧內，久久不散。

岳清進來的時候，鋼琴曲已經接近尾聲。不等他說話，章萊遞過來一杯果汁：「今晚他大概又要醉了，你得保持清醒送他回家。」

「我會清醒，但他也不會醉。」

孟辰星看見他，不怎麼驚訝地問：「你是四處分發自己的電話號碼嗎？」

「誰讓你不肯主動告訴我，看樣子效果不錯。」

「你都知道了？」

「經過不是很了解，但是結果知道了。我說了可以幫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孟辰星搖了搖頭：「那麼一大筆賠償金……我不想再給你找麻煩。」

「你給我記住，你從來沒有給我找過麻煩。你的打算呢？就這麼簡單地如了他的願？」

「周文雙剛才找過我，開的條件更好一些。」

「他是藉機困住你，也許這背後也有他的份。」

「他說了沒有……」回到他身邊也好，等他對自己厭煩了，也就放手了，自己大概也能徹底死心了，「能不能請你幫忙安置員工？時間長一些也沒關係。」

孟辰星心裡盤算了一下，十幾個員工需要安置，岳清就算再認識大老闆，也不能很快就全部安排好。不過周文雙答應提供賠償金和豐厚的補償，那麼給員工安排工作也就不需要那麼著急。

是自己判斷失誤害地員工們丟了工作，自己必須要給他們安排好去處，這個人情債必須欠。

「什麼時候做最後決定？」

「明天。」

「不管是你的員工還是賠償金，我都會想辦法解決，不管對方是誰，也不要管開出多好的條件，都不要答應，等我的電話。」

「你只需要安排我的員工，別的事情都不用管，這樣就已經很麻煩你了，如果再讓你想辦法賠償……」

「不要再說自己是麻煩，不要再拒絕我的幫助。」岳清把自己的果汁塞到他的手裡，「明天是很關鍵的，你絕對不能遲到，酒入愁腸愁更愁，不許再喝酒了，要是想不開就去彈琴。」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嘆息，「你什麼時候可以不這麼為難自己？」不等他有反應，在他的發間吻了一下就走了。

在章萊含笑的目光中，孟辰星放下果汁跑去彈琴，不是有多難過，而是掩飾自己紅透了的臉，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彈出的全是深情款款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