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顆星 會挽雕弓如滿月

又成功簽了一單，全公司都在忙著之前的那個大單，孟辰星只得一個人忙活著。經過將近一個星期的加班加點，終於提前完成並且安裝完畢。從客戶現場回來，發現公司里居然沒幾個人，向秘書問：「人都去哪兒了？」

「去現場做最後調試，今天下午就正式交付。」

「我去看看。」

「老闆，你也忙了挺久，回家休息吧，他們應該沒問題的。」

「第一次接大單，我不放心，回家也是不踏實。」

這個大單是為一個大型珠寶展做安保監控，如果做得好，令客戶有了信心，也許以後能接到更多的單子。

匆忙趕到，全部設備已經裝配完畢，正在做最後的檢查調試。

毫不意外的，岳清也在，正在與幾個人說著話。

孟辰星向他簡單地點了點頭，立即投入到工作當中。

「老闆，通訊這一塊有點問題。」主管通訊的小劉急火火地說著。

「怎麼了？」

「聲音總是忽大忽小，上午還是好好的。」

「不是設備出了問題？」

「肯定不是。」

「線路檢查了嗎？」

「都檢查過了，沒有損壞，接頭也沒有問題。」

「系統也沒有問題？」

「沒有。」

「重新再查一遍。」孟辰星親自一項一項確認，設備沒有問題、軟體沒有問題，周圍也沒有大型的電磁幹擾，可能的地方都排除了，只剩下線路。

從總機開始，一寸一寸地查看著。到了一個轉換機前，介面是在下面看不見，只能跪在地上一點點地用手摸。

「老闆，好了。」

孟辰星終於露出輕鬆的笑容：「是下面的接頭鬆了，可能是人來人往撞的，要再靠邊才行。」

「好。」招呼幾個人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機器搬到絕對不會有人碰到的地方。

給所有的安保人員發了耳機，讓他們確定信號在各個角落都沒有問題。

孟辰星進到洗手間裡面洗手，岳清也跟了進來。不用廁所，也不洗手，就是站在門口看著他。

「你是有別人在旁邊看著上不出來嗎？我這就出去。」

孟辰星要出去，卻被攔住，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擦了擦他的面頰。

「你……」孟辰星歪著頭躲開他的手指。

「髒了。」

孟辰星照了照鏡子，臉上有一小塊黑，大概是趴在地上的時候蹭到的。

「謝謝。」孟辰星又不好意思起來。以為對方是騷擾，原來只是幫自己擦臉，「對了，謝謝你幫我叫拖車，加上清洗和修車的費用，一共多少錢？」

「不用了。」

「這怎麼行，西裝的錢也沒有給你。」

「以後一起算吧。」

「我幾乎每次都會給你添麻煩，你還想有以後？」

「我不怕麻煩。」

「老闆，」一個員工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周經理找你。」

孟辰星皺了皺眉，還是不死心嗎？

「有麻煩了？」

「不是，一個朋友。」回到展廳，周力正坐在電腦前面。

「周力，當心我告你竊取公司機密。」

「別緊張，隨便看看。」周力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而與他一起坐在電腦前的小劉，不自然地把電腦轉了個角度。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看看你們的進展情況，順便向你討點好處費。」

「你什麼時候給我好處了？」

「要不是我，你可接不到這個單子。原本找上的是我們，但是珠寶這種東西，體積小價值高，保全工作做起來實在麻煩，又沒有特別大的利潤，就放棄了。而我呢，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就推薦了你的公司，沒想到還真成了，向你討點好處費，不過分吧？」

「那還真要謝謝你了，你想要什麼好處？事先說好，專利免談。」

「那你來……」

「我也不會去你的公司。」

「好吧，前兩個都不行，那就第三個，事不過三，你不能再推了。」

「那要看是什麼事，難道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給你摘？」

「我可不要那東西，太大，沒地方放。我提的要求很簡單，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什麼事？」

「周文雙要結婚了，你跟他說，讓他找我們公司給他的婚宴做安保。」

「這我可做不到。」

「怎麼做不到？他是你的學長，還不是你打個招呼的事。」

「我和你是同班同學，他是我的學長，也是你的學長，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我和他，可是沒有你和他的關係那麼親密。」說著還很曖昧地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周力看了看周圍，「你真的想讓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你知道的事，早晚都會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這可是你逼我的……大一下學期，有一次我翻牆出去約會，在一個樹蔭下面，看見你們兩個靠的那叫一個近呀。如果你是一個女的，那個姿勢一定是在接吻，不過呢……」周力故意上下看了看他，「聽說周文雙男女通吃，你長得又不難看，你兩那個什麼也說不定呢。而且你身上的咖啡味兒，和周文雙身上的一樣。」

「都說你是狗鼻子，我看你就是一隻到處亂咬的瘋狗。既然你看得那麼清楚，為什麼不去找周氏財團的董事長，也就是周文雙的爸爸去說這件事？看看他是會把你請進去喝茶，順便跟你簽一個大單，還是會派保安把你轟出去，甚至是讓他的律師團告你誹謗？」

周力沒想到他居然不怕，有些憤恨地說：「你就不怕你的客戶知道你那些噁心的事？」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噁心了？而且我們的客戶是不是噁心，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這麼說，你不肯幫這個忙了？」

「不是不肯，是我無能為力。」

「好，孟辰星，我看你能神氣多久。」周力撂下一句狠話，氣呼呼地走了。

孟辰星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回頭見員工們都盯著自己：「熱鬧看夠了，是不是可以繼續幹活了？」走到小劉面前，摘下耳機遞給他，「我知道周力找過你，我不會妨礙你去到更好的地方發展，但你簽過保密協議，如果把公司的事情告訴他，我一定會告你。雖然以前也被搶過單子，但是這次卻讓他得手得太順利了，肯定是公司里出了內鬼，而那個人是誰……」沒有往下說，只是直直地看著他。

「老闆，我……」小劉不敢與他對視，別開眼之後吞吞吐吐地否認著。

「好在影響不大，我也不會再追究。你的去留自己決定，但是眼前的事必須做好。如果這次再出了意外，我肯定會徹查到底。」見小劉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