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添……！」

溫煜下意識地扭動身子，想從謝添身上下去：「你瘋了！陳卓和孫銳還在呢…」

「別去管那兩個醉鬼，呼嚕聲都快震破天花板了。」

謝添笑了笑，抬手摟住溫煜的腰，把人摟在懷裡：「你不是想聽邢烈的事麼？」

「哪有…哪有這樣說事的！」

溫煜晃著手臂想撐起身體，身子軟綿無力，壓根掙脫不了謝添的束縛，他嘆了口氣，幹脆地趴在謝添身上，把頭貼著後者微微起伏的胸膛：「算了，就這樣吧。」

謝添得意地「嗯哼」兩聲，手掌覆上溫煜清瘦的後背，一下下地摩挲著溫煜的衣服布料：「邢烈他這個人吶…你別看他平時對什麼都無所謂似的漠不關心，天天逍遙快活無所事事，其實他心底一直住著個人。」

「…誰啊？」

溫煜聽著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臉頰溫熱，耳朵紅得能滴出血來了。

要是放在以前，溫煜是絕對幹不出這種事的，躺在別人身上像個小孩似的被人寵愛安撫，是溫煜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習慣了與他人保持距離，習慣了清冷，習慣了倔強，曾經的溫煜鄙視這種依賴他人的需求感，戀愛中的甜蜜在他看來是膩得發齁的劣質糖漿，不值得去嘗，他也不想去嘗。

但謝添改變了溫煜的原則。

謝添對溫煜來說是個意外，就連他們的關係都是始料不及的。

「我沒見過那個人，但邢烈每次提起他，那種沒心沒肺的感覺就從他眼底消失了，一副愛而不得的模樣，看得我都覺得糟心。」

謝添像哄小孩一樣輕拍著溫煜的後背，聲音輕而柔，動作也是輕緩仔細的。

溫煜聽罷，腦海中浮現出邢烈平時爽朗大笑的模樣，又突然想起那晚對方在出租屋樓下與他說的話。

邢烈所說的戀愛遊戲不僅僅是在指他，或許也是在暗示著自己什麼吧，套著謊言的皮去說愛，故稱之為「遊戲」。

溫煜在和謝添在一起前設想過很多東西，前途，未來，阻礙如無形卻真實存在的大山一樣擋在路上，讓溫煜猶豫不決，不敢邁步。

但謝添一直在牽著他走，走一小步是走，走一大步也是走，謝添會幫溫煜踹開路上的石頭，然後再笑著回頭喊他「學長」。

「你之前不也挺沒心沒肺的。」

溫煜淡淡地說道，他靠著謝添的胸膛，聽那逐漸加快的心跳聲，謝添悄悄抬頭瞥了他一眼：「我怎麼了？」

「一開始認識的時候，你雖然每次都對我笑嘻嘻的，但不像是真正的開心。」

溫煜輕聲道，他想起幾個月前的謝添，霸道蠻橫，拽得頂天立地，用露出一副「我最牛逼」的模樣，還總是找各種借口粘著他。

「也沒感覺不開心，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什麼活著，」謝添說道，「準確地說…應該是迷茫吧，我很迷茫。」

房間內只有空調引擎發出的工作聲，還有孫銳陳卓發出的鼻鼾聲，潔白被褥蓋在溫煜和謝添身上，給他們製造了一個狹小卻舒適安全的談心空間。

「其實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我也覺得你不開心。」

謝添輕笑兩聲，他揉了揉溫煜的頭髮：「你笑起來溫柔又好看，但是好空洞啊，像個機器人。」

「去你的。」

溫煜掐了一把謝添的腰，把人弄得「哎喲」兩聲：「我說真的，你現在就好多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油嘴滑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溫煜想從謝添身上起來，他被這個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人的骨頭硌得身子疼，可沒等他用手把身體完全撐起，謝添突然側身把溫煜往旁邊一按，順勢就將人壓在了身下。

「我要說什麼？嗯？」

謝添挑眉，他摸了摸溫煜粉紅的臉，覺得對方可愛至極：「你的臉好紅啊，學長。」

「滾蛋。」

溫煜側過臉，他不敢直視那雙深棕色的眸子，慾望在沉重軟綿的體內悄悄沸騰，現在的溫煜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謝添不過是在被窩裡笑著挑撥了他兩句，溫煜就想硬了，彷彿這些年來的清心寡慾都成了令人鬨堂大笑的謊話。

就算已經在一起了，溫煜還是會常常想起之前那個旖旎的夢，畢竟在夢裡他倆可是幹完了全套，但在現實生活中也不過是互相打打手槍的程度罷了。

雖然溫煜不想承認，但他認為自己應該是下面那個，謝添在床上的強勢就如一隻被慾海淹沒的雄獸，眼神犀利深邃，動作時柔時剛，把在性事上初出茅廬的溫煜哄得一套一套的，舒服到渾身酥麻。

謝添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很像要上本壘一樣，眼睛彷彿紅得能滴血。

沒等溫煜伸手掀開頭頂的被褥，謝添便一下子對著他的唇親了上去，經酒水淌過的唇舌帶著平時難得的炙熱，深入的濕吻加深了酒味發酵，溫煜緊閉著眼，一開始他是抗拒亂動的，可謝添連續纏著他親了好幾下，漸漸地把人給親軟了。

眼前的一切頭暈目眩，透過被褥傳來的微弱光線難以讓溫煜看清謝添的臉，但他能想像出對方臉上的輪廓，瑕疵，甚至是細微的絨毛，還有那雙冒著光的眼睛。

纖細的腳踝突然被謝添一把拉起，溫煜愣了愣，一瞬間清醒了：「謝添…！你幹什麼…」

謝添沒搭理溫煜無力的掙扎，他親吻著溫煜的腳踝，一下，兩下，像是在吻一件罕見的珍品，聲音沙啞低沉：「我給你套腳鐐了，學長。」

「……」

溫煜羞到想找個洞鑽起來，他抬手擋住眼睛，頭撇到一邊，聲音又輕又細：「……瘋子。」

「我是瘋子，」謝添笑了笑，俯下身子去蹭溫煜露出的脖間，「瘋子愛你，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