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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辛

      程格被一個男人撿回了家,他帶著一個有關金錢和生命的秘密,藏在何冽身邊搖尾乞憐。那時他總想,用一個又一個謊言,換何冽的一次又一次心軟。   他被何冽養了兩年,藏起所有秘密變成何冽最喜歡的乖巧模樣,知道何冽終會娶妻生子,卻還是忍不住貪戀那一聲聲的喜歡。   直到那日何家二老在西川一中校門口,讓他帶著錢離何冽遠一些。半小時後,程格被福利院的爪牙和何汀領隊的警察逼得慌不擇路,躲到了何冽的醫院。他以為何冽會救他,可何冽轉過頭去將他親手送進了火坑。   何冽在病床上醒來那天,一封信躺在枕畔:   ——「何冽,程格什麼都沒有了,程格也不再愛你了。」

    第五章 吹頭髮

    小說: 秘辛 作者:沈枭温 字數:2545 更新時間:2021-06-30 02:29:00

    這些日子天黑得早,今天風大,沒到八點的時候天色就暗得同潑墨一般,黑乎乎的一團雲聚在一起,間或從縫隙間能看得到一些墨藍色的天空。

    何冽溜溜達達的在陽台上看了一會兒天,等自己這股火消了下去,這才抬眼看了一下。

    程格早就洗完澡了,剛從水汽騰騰的從浴室里出來,尋尋摸摸找了一圈看見陽台上的何冽,走過來一迭聲地喊了好幾聲「何冽」,見何冽理也沒理他,這會兒濕著頭髮站在一邊。

    甭管程格這破小子別的地方怎麼招人煩,最起碼長得太招人喜歡了。

    十八歲的少年有一種不分性別的吸引力,借當下一個比較流行的詞,有的人把這種吸引力叫做「少年感」。

    不管是什麼年齡段的人,總是能夠從孩童、少年身上找到一種自己曾經擁有的蓬勃生命力,就好像是再大的苦難在年輕的生命面前都要低頭認輸。

    不管如今站在怎樣黑暗的地方,是如何的深陷泥濘,曾經的我們都是一身磊落的站在陽光下。我們從光明中走來,最終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從不一樣的光彩中走向了死亡。

    其實說實在的,程格身上的「少年感」沒有那麼招人,這可能跟他的出身有關係。

    沒有父母呵護的人,總是很容易會無意識地奔跑著就經過了自己少年時代,被人推著一般地匆匆步入一個介於少年、青年與成年之間的混沌時光。

    但是程格還是能一下抓住你的眼,何冽發現濕漉漉的程格也沒有顯得那麼聽話乖巧。他長得嫩,是那種一看就很年少的人。明明留著劉海,頭髮淋了水以後濕噠噠得黏在額頭上,白白凈凈的臉上沒有冒什麼青春痘,身上套著連體的蜘蛛人睡衣,怎麼說也應該是很乖巧的模樣,但總是讓何冽感覺怪怪的。

    還沒等何冽反應過來這種怪怪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程格先忍不住了。程格把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放出來,五指張開在何冽的眼睛前面瘋狂擺動,眼睛瞄著何冽的臉色,開口:「誒,誒,何冽!」

    被小孩的手指晃回神的何冽一驚,對上了程格暗戳戳看過來的小眼神。對啊,是因為這個才會覺得怪怪的,是從骨架和眼睛裡看見了不一樣。

    何冽是個外科醫生,對人體的肌理骨骼有著近乎天性的敏感,不是說自己注意不注意的問題,是他的潛意識會把每個人的這一部分納入到對人物的評價中。

    程格的骨架不小,甚至比他這個年齡的標準要大一些,但是這個男孩子的身子看上去太瘦了,而且他的骨骼生得太直太纖細,隔著一段距離看這個人都有種皮包骨頭的感覺。但是從剛才他扶著程格的感覺來看,程格並沒有那麼瘦削。

    看上去最明顯的就是他的這雙手,手指又長又細,骨節沒有那麼明顯,指尖的地方有些細的可怕,手掌太薄了,給他一種他能生生折斷這隻手的錯覺。

    另外就是程格的眼睛,大概是天生的,程格眼睛的虹膜顏色很淺,比色卡上的淺褐色還要淺,這樣就會顯得瞳孔太黑,很招眼。眼珠太大,把眼白的地方擠佔了一些,你看著他的時候能看見自己的臉好像都被他的眼睛放大了。

    怪異的是,從那雙很漂亮的玻璃珠一樣的眼睛裡,何冽看不到屬於主人的情緒。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屬於程格的這扇窗戶被罩上了單向玻璃,他明明就坐在這雙眼睛裡靜悄悄的專註的看著別人。

    但是何冽看不見他,不知道他在或不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無色無感,這雙眼睛漂亮是漂亮,可是太空洞了,沒有生機。

    「啪——」

    「你不理我還打我!」程格「咻」地一下收回自己被打了手指尖的左手,「瘋了吧你。」

    何冽沒搭腔,不太想就「自己瘋沒瘋」這個問題和程格計較,伸手撥弄了幾下程格濕噠噠的發梢,「你管我瘋沒瘋,給我把頭髮吹幹了去,回頭生病,你又找借口賴著不走。」

    冷風從窗子的縫隙里吹了進來,程格頭髮沒有吹幹,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但是嘴比身體傲嬌得多:「不吹,我不冷。」

    何冽挑著程格額前的碎發笑了一下,牽著他去客廳,把程格按在沙發上,說話的時候語氣里都是調笑:「還不冷呢,都打哆嗦了,你也就是嘴硬。等著,我去拿吹風機。」

    連吹風機都透著何醫生的性冷淡風,銀色的吹風機搭著白色的毛巾,燈光一照,程格感覺自己更冷了。

    「我不吹,你別碰我。」蜘蛛人睡衣有一個類似帽子的東西,一戴上的時候能把程格半張臉都遮住。

    帶好了帽子,程格把腦袋往兩個膝蓋中間一埋,認認真真地裝鴕鳥。

    何冽也不理會程格透露到頭髮絲的抗拒,自顧自地插好了吹風機的插頭,打開吹風機以後還伸手試了試溫度,把風力和溫度都調到中檔,才拿著吹風機去收拾程·不吹頭髮·格。

    程格都快把自己縮成一個蛋了,何冽過來以後也不敢強制讓他抬起頭來,老不正經的何冽決定伸出罪惡的手指。

    還沒下手撓癢癢,僅僅是把手貼在程格的腰上隔著衣服摸了兩下,程格就笑癱了。

    「你個小廢物,這麼怕癢。」何冽一邊取笑程怕癢同學,一邊眼疾手快地扶住程格的額頭,右手迅速跟上,對著程格的腦袋就是一通猛吹。

    被何冽這一下弄得有點發懵的程格條件反射下想躲,但是預料之中的記憶中從未停歇的讓他十分害怕的噪音並沒有響起。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弄著額前的碎發,吹劉海的時候額頭還被人細細地護住,不讓一點熱風吹到自己的額頭。

    程格顫抖著睫毛,眼睛悄悄掀開一個縫隙,看見的就是何冽蹙起的眉頭和微微抿著的嘴唇,但是何冽的眼睛裡面卻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與小心翼翼。

    明明是咧著嘴露出尖牙嚇唬人的野狼,但是在觸摸程格的時候卻小心地收起了鋒利的爪子,只是用軟軟的肉墊碰碰小破孩的額頭。

    「為什麼沒有嗡嗡的響聲啊。」程格放鬆了神經,主動低頭讓何冽吹自己頭頂上的頭髮,問話的時候沒有毛里毛躁的火氣,甚至帶上了一點點軟軟糯糯的嬌氣。

    何冽把手裡的出風機掉了個頭,護著程格左邊的耳朵,幫他吹後邊的頭髮,回答的時候沒怎麼走心:「好貴一個,還嗡嗡的響,我不是冤大頭了嗎?」

    吹風機的熱風暖呼呼的,何冽的手也輕得不像樣子,程格吹著吹著開始昏昏欲睡,不自覺跟何冽撒嬌求好:「何冽,我困了,想睡覺。」

    時鐘滴滴答答地走向十一點半,這座城市忙忙碌碌,再過不到六個小時就又會響起熱鬧的車鳴聲。

    何冽收起了吹風機,用手呼嚕了兩下程格的頭髮。程格性子生得奇怪,這一頭頭髮卻是柔柔順順,柔軟又順服。把手裡的毛巾包在程格頭上,不許他拿下來,領著小孩去了客房。

    「你在這裡睡,我把空調打開,等暖和了再把毛巾摘了,記住了?」

    「嗯,記住了。」程格穿著蜘蛛人睡衣往被子里一趴,習慣性的把自己縮成了小小一團。本來清清冷冷的少年,顯得小小一隻,有種奇怪的萌感。

    「你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知道了。」何冽看著程格笑了一會兒,覺得這個男生有點好玩,「晚安。」

    話音落下的時候,明亮的燈光也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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