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阿初這幾日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師父要聽聽嗎？」

林遠放下玉墜，轉而看向阿初：「說來聽聽。」

阿初咧嘴一笑，眉眼間卻含著一抹苦澀，他這樣笑著，倒真如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

「我明明從來沒有來過天界，可是這裡好像很多人都認識我呢，只是他們都叫我羨初。」

「對了，逸凡仙君還告訴我，從前我是一隻狐狸仙，可惜犯了事情被貶下了凡。」

阿初起身，雙手撐在林遠兩側，直視著他的眼睛：「可我明明是阿初啊，他們卻偏偏都認為我就是那個羨初。」

「……師父，你說好笑不好笑？」

聽完阿初的話，林遠眉頭微蹙，神色複雜的看向阿初。

「你都知道了？」

阿初坐回林遠身邊，映在水中的面容帶著些許的落寞。

「我就只聽說了一點，其他的事情，我覺得還是師父親口告訴我比較好。例如，我的前世，和師父究竟是何淵源？」

「阿初……」林遠看著眼眶泛紅的阿初，知道他是鑽了牛角尖，耐心解釋道，「你和羨初本就是同一個人……這玉墜中便是你的仙骨，等再過幾日我的法力恢復，便可以幫你恢復仙骨了。」

阿初忽然不說話了，他垂著頭，忽然從臉上滑下了什麼滴入水池，蕩漾起大片漣漪。

「……不是。」

「……我和他，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我不要恢復仙骨！我不要變成他！」

「……師父，你把我變成他，可知那樣我便消失了？」

他只要想到師父心裡那個最重要的人不是自己便忍不住泛酸，他只要想到自己被師父當成那個人的替身就忍不住要生撕了那個人。

「師父，你當真……喜歡過阿初嗎？」

林遠沒有說話，忽覺得頭有些暈，渾身也使不上力氣。

他這邊沉默，阿初那邊卻是喋喋不休起來：「看師父如此寶貝那玉墜，想來那玉墜也是與羨初有關吧，就是不知我這平安扣同羨初有沒有關係呢？」

林遠身體越來越re，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這些東西bi得他根本無力去思考阿初說了什麼話，他只想將身邊這個人狠|||狠|ya在身下。

羨初，他的羨初終於回來了，羨初……

「師父一句話不說，可是因為我說的太對了而無法反駁？師……唔，放開我！」

他又細細去qin|wen阿初的唇角，在他耳邊軟語。

「羨初，放鬆，我不想你受傷……」

林遠一句一個羨初，聽在阿初耳中，句句穿心。

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他為了林遠準備的一切也都是笑話！他還自欺欺人的想著發生了這種關係師父便會一輩子在他身邊！

可笑！

到頭來，在林遠眼中，他不過就是那羨初的替身而已……

不過就是一個替身而已！

好不甘心啊。

阿初眼中的淚越來越多，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林遠的臉在他眼中漸漸模糊，他伸手想要去摸一摸林遠的臉，可嚐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似是察覺了shen||下之人情緒的不對，林遠俯下|身wen了wen他的唇：「對不起羨初，是我太粗魯了，你不要生氣……」

阿初搖搖頭，拉下林遠的頭將自己的唇貼上去。

唇齒廝磨間，他尖銳的牙齒咬破了林遠的chun，帶著些許報復的意味，身下卻更加ji|lie的ying|he著林遠的動作。

羨初……

羨初……

羨初……

林遠口中的名字一下下打在阿初心上，生疼。

終歸他不是林遠的心有所屬，便也沒必要強迫這緣了吧。

……

阿初恢復了些許體力，捏了個沉睡咒，起身溫柔的順著林遠臉的輪廓撫過，細細刻畫著他的眉眼、鼻樑、嘴唇、下巴，要將這張臉牢牢印在心裡一般。

描摹了一遍又一遍，終於，阿初嘆了口氣，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進了浴池，將自己身體洗幹凈，又將林遠身體洗幹凈，換上幹凈的衣服便將林遠抱回了他的屋子。

最後看了林遠一眼，阿初手伸到他的脖間將那玉墜取了下來，又將自己脖子上的平安扣也取了下來，放在了林遠的床頭。

這平安扣是林遠給他的，並一再告訴他不能摘下來。

他曾經最寶貝的便是這個平安扣，如今他不想要了，還是物歸原主罷。

他喜歡林遠，他不想林遠心中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拿走羨初的玉墜不過是為了讓林遠恨他。

哪怕是被自己最愛的人記恨一輩子，也總比忘了他強。

阿初摸了摸林遠的頭髮，在他唇上輕輕印上一吻。

「再見了……林遠。」

這是阿初第一次叫林遠的名字，或許也是他這輩子的最後一次，隨後阿初露出一個殘破的笑容，轉身離開林府，不帶一絲留戀。

本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卻遇上這麼一檔子事情，阿初啊阿初，你還真是命苦的緊。

只是不知，若是就這麼消失了，林遠醒來會不會著急呢？

……會的吧，畢竟自己拿了羨初的玉墜。

阿初離開南天門回到凡間，卻是不知該往哪裡去，他想去找十三，又怕林遠會去那裡找。

他在凡間無親無故，林遠又不要他了，他能去哪裡呢？

阿初手中還拿著羨初的玉墜，拎起玉墜細細看去，裡面的小狐狸靜靜沉睡著，阿初羨慕的看著玉墜，忽然將它扔了出去。

搶老子師父，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那玉墜掉在不遠處的地上，阿初見扔的不夠遠，準備過去再補上一腳，沒注意腳下一塊石子，踩上去後自己跌了個狗吃屎，正好將那玉墜吃了進去。

阿初：「……」

靠！

阿初急忙往外吐，可那玉墜一進入他口中便不見了蹤影，阿初忽然覺得頭痛欲裂，腦海中開始接連不斷的閃現畫面，四肢百骸的痛楚也在成倍的增長。

阿初腦中閃著那些本不屬於他的畫面，唇角不斷往外溢出鮮血，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來，沒入發間，終於不見了蹤影。

……這是，要消失了嗎？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