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師父他……」吃晚飯時，鳳落天一見著阿德就迎了上去。

「請天少爺安心，他明天就能醒過來。」

「真的沒事？」

「真的，只是要休養一段時間，而且內力盡失，不能再試天少爺的拳頭輕重了。」

「都是我不好，師父說了讓我打他的胸口……不是，我就不該打他。」

「天少爺無需自責，皆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應雲城說：「這裡不用你，你去守著他吧。」

往日用飯都是阿德親自在旁邊伺候，本是不想壞了規矩，可是心裡又實在放不下，向小廝細細囑咐了，急匆匆地趕去後面。

應雲城搖搖頭，揀了幾樣他愛吃的菜，叫下人送了過去。

鳳落天雖是得了阿德的保證，但還是掛念著，狼吞虎咽地吃了個半飽，嚮應雲城行了禮，也直奔後院去了。

應梧桐見他跑了，也大口地吃起飯來，可是越急越亂，反而嗆的噴了出來。

應雲城無法，只得說道：「我看你也沒心思吃飯，去吧，我會讓廚房送些點心過去。」

「謝謝爹。」應梧桐跑進院子，鳳落天正抱著腿坐在台階上，坐到他旁邊輕聲問，「你怎麼不進去？」

「德叔在裡面，不想打擾他們。」

「嗯。」應梧桐往手上哈了哈氣捂住耳朵。

「你回去吧，這裡冷。」

「我要陪你。」

阿德打開門說：「你們兩個都回去。」

「不，我要在這裡陪著師父。」

「我也要陪著梁叔叔。」

「那就進來吧。」

鳳落天搖了搖頭：「德叔肯定和師父有很多體己話要說，我們不能打擾。」

德叔和梁叔叔已經相處這麼多時日了，還有什麼話是沒說過的？應梧桐不明白，卻也隨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阿德沒辦法，只得讓下人拿來了毛皮大氅、暖爐、熱茶等物。

鳳落天接過大氅把應梧桐包住，戴上兜帽，將暖爐塞進他懷裡，又給他倒了熱茶。把他伺候的暖暖和和之後，才自己披了大氅，將人拉進懷裡，又裹了一層問道：「還冷嗎？」

「不冷了。」應梧桐試了試茶溫，把茶杯抵到他唇邊，「你也喝些。」

鳳落天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又添了熱的：「你喝吧，我不冷。」

阿德關上門坐回床邊，伸手輕撫著梁子升消瘦的臉頰：「天少爺可是比你會照顧人，倘若應家真的能沒了那差事，他倆也許真的能開開心心地過完這一世。」

「落天……」兩個人偎在一起說了好一陣子的話，鳳落天的懷抱實在太過溫暖舒服，應梧桐嘟囔了一聲閉上眼睛。

「回去睡吧。」

「我要陪你。」應梧桐努力扒開眼皮，動了動身子想讓自己清醒些，可是沒想到反而換成了更舒服的姿勢，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勁的心跳，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鳳落天低著頭看他安靜的睡顏，用指尖輕輕碰了碰他圓圓的鼻頭，見他有些癢的聳了聳鼻子，不覺笑了起來。將人打橫抱起輕顛了顛，低聲說：「你怎麼這樣輕？飯還是吃的不夠多。」

回到居住的院子，把他放在床上脫掉衣服鞋襪蓋好被子，打了熱水擰了溫熱的帕子為他擦手擦臉，又換了布巾要擦腳。

白花花的腳丫，腳趾渾圓可愛，腳掌又柔又嫩，不像自己的腳，因為總是穿不合適的鞋子或者打赤腳而有許多的繭子和疤痕。

一時起了玩心，在他的腳掌心輕撓了撓，見他只是蜷起腳趾稍躲了躲，便撓的重了些，看著他把腳一下子縮回被子里，差點沒笑出聲。

怕吵醒他不敢再鬧，細細地將每根腳趾和腳掌都擦了一遍，把暖爐塞進被子里，掖好了被角吹熄燭火，輕手輕腳地出去關好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