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從事推演，擔心重蹈你父母的路？」張鋒略作沉思，「這也是人之常情，老師不怪你。」

張鋒臉微微柔和，看向蘇枕白的眼神還帶了點兒溫情。

「張教授——」蘇枕白坐在沙發上，笑了一聲，「我還是個學生，低段位兒。你高段兒，心理暗示這活兒，說用就用。可惜我這人，受不起這看重。」

頓時，房間的溫度降低了。

沒有外人，張鋒也無所謂偽裝。他臉一沉，眼神一下子毒了起來，「其他國一直有人在尋找你們，只要我放出一丁點消息，你還有活路？」

蘇枕白毫不猶豫道，「我媽把這件事呈上去，張教授這個位置還坐得不？」

「她沒……死？」張鋒一愣，似乎不敢相信。

兩人這是什麼關係？

蘇枕白嗅出了一點怪味兒，反倒是不說話了。

「沒死嗎？」張鋒喃喃自語一般，「沒死就好，我一直以為……」

「以為什麼？」蘇枕白好奇道。

「沒……」張鋒臉色好看了很多，那雙眼睛一下子溫和了下來，少見的真正的平和。

「我尊重你。無論你有什麼打算，我都支持。」張鋒沉聲道。

儘管維持一貫的冷靜，態度已經是天差地別。

這個男人到底和自己老媽什麼關係？

「你認識我媽？」蘇枕白遲疑道，「我沒聽她提過你！」

「我是她大學同學，以前一起研究推演。」說起曾經歲月，張鋒嘴角不由揚了起來，「她比我聰明，學得快，我總是坐在她後面一排，她肯定不記我了。」

蘇枕白點點頭，忽然，像是發現什麼，輕笑一聲，「你喜歡我媽？」

張鋒一愣。

四十多年的男人臉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心慌之下，只能摸自己的頭髮。

「這可不行——」蘇枕白從牙縫裡面崩出了一句話，「我爸是不會同意的。」

張鋒有點失望，咧開嘴，忽然道，「其實我不喜歡你媽，你這孩子，想多了。」

「張教授，你為什麼還不脫單？」

「啊？」張鋒尷尬一笑，「老師一個月工資太低了，養不活別人。」

蘇枕白故意沒拆穿，笑道，「其實我爸媽離婚了，我媽現在單著呢。」

張鋒喜出望外，張開嘴，卻不知道說點什麼。半晌，張鋒才說出一句久別重逢的小心問候，「她，還好嗎？」

「還好吧，我們不是經常見面。」

張鋒稍微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記得叮囑她，注意休息，推演是個長期的工作，沒有健康的身體是不行的。她喜歡甜的，但吃太甜了對身體不太好，你要監督她。還有——」

忽然，張鋒止住了話。

「我就是擔心她的工作。」張鋒解釋道。

「你看樣子很了解我媽！很關心她的生活。」蘇枕白嘴角揚起。

張鋒身子微微傾斜，靦腆笑笑，「還好，師姐以前對我們很關心的。」

「下次我問下她。」

「不用了，千萬別。」張鋒一慌，差點打翻面前的茶幾。

蘇枕白被嚇了一跳，差點站起來。

面前的張鋒一臉不安，局促的像個沒寫作業的孩子，被戳到了最柔軟的地方。

「我不問了。」蘇枕白笑道。

張鋒雙眼一亮，笑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