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蘇，你心神不定哦！」柳輕亭喊了一聲，笑眯眯地看著上課從沒失神的好學生。

蘇枕白一愣，喃喃自語，「有，有嗎？」

「小蘇，你不對哦，」柳輕亭發現事情很嚴重，忍不住提醒蘇枕白，「小蘇蘇，你喜歡一個人，不能想，你得行動啊！」

「行動？」蘇枕白迷迷糊糊地思考，他對梭俞，能做什麼。

打不得，罵不得，當個祖宗供著，還得受氣。

「肯定啊，」柳輕亭舉起小拳頭，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兇猛，「上了他！」

「啊？我上不了他吧。」蘇枕白嘀咕一聲，「他比我高，力氣也比我大，我——」

「沒事，你撒撒嬌，鐵定沒問題！」

蘇枕白覺得這也不太可能，敷衍了兩句，繼續聽課。

不遠處，江川坐在位置上，筆直的背看得蘇枕白有點失神。

兩人相距不遠，蘇枕白卻覺得，這種距離像極了兩人的愛情，就差那麼一點兒。

他甚至不敢多看幾眼，收回視線，落在課本上，以前密密麻麻的公式忽然賞心悅目起來。

「有人知道這道題怎麼做？」張教授的眼睛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意外發現有人舉手。

張教授的臉一下子圓潤起來，微微一眯，「舉手的這位同學，起來。」

「電感是存在於電阻與電線兩者之間。電流未導通前，它存在一部分阻礙電源的作用。電流導透過後，電感沒有阻礙，電感延遲電流。」蘇枕白站起身，將自己的講解一一講出。這還是第一次，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教室里一片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著蘇枕白。

「坐下吧！」張教授沒有說這句話正確還是錯誤，轉頭前，深深地看了蘇枕白一眼。

有青龍略過江泊，驚起浪花。

「我，對了，還是錯了呢？」蘇枕白有點想不通。

直到鈴聲響起，蘇枕白才如夢初醒，背著書包，他剛走到門口，背後就有個聲音喊了一聲。

「這位同學，你等一下。」

一晃神，蘇枕白轉過頭，心靈感應似的，看向了站在講台上，正在笑得張教授。

「您叫我？」

「你沒什麼事吧？」張教授相當客氣，「如果有事，其他時間也行。」

「沒事。」蘇枕白走回來，乖乖站好。

張教授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嘴角微微勾起，「跟我去辦公室，我和你說你說點事。」

辦公室採光很好，蘇枕白坐在藍色的沙發上，雙手合十，嘴角微微抿起。

「別這麼緊張。」張教授笑著安慰了一聲，比起平時，現在的他像是一個微有年歲的長者。

蘇枕白一愣，兩人一下子近了不少。

「你有考慮鑽研電氣領域的理論知識嗎？知識分為理論與運用，理論遠超於運用，它是就現在知識加以學習後，進行理論上正確的推演。」張教授目光沉沉，這件事，顯然很重要。他嘴角依舊勾起，坑坑窪窪的臉上，皺眉忽然暴露在蘇枕白的眼皮底下。

老者，已老。

蘇枕白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張教授忽然又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沒想過這件事啊？其實，我也沒想過，自己會遇見一個天生推演者。」

蘇枕白眉頭皺了起來，背後有點涼，腳有點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