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意料之中的沒有見到江白的身影，想像了一下對方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由地痴痴笑出聲來，心情愉悅得像是寒冬見著了陽光。

大概這一次他終於不用等太久了吧。

和難得遲到的程大影帝不同，江白為了避免與對方碰面早早地就來到了片場，他昨天又沒喝酒，腦子是混亂，但卻不至於出現斷片的狗血情節，所以記憶是完整得不能再完整了。

他還記得自己急不可耐地扒在對方身上亂蹭索求，一開始程大影帝還坐懷不亂，安撫著迷了心智的自己，都他可不要臉地一個勁兒勾引，簡直不要太浪。

不過除了尷尬以外，第一次真正開葷的江白還那麼幾分意猶未盡的意思，讓他極度懷疑18給的信息里程影帝性*冷淡標籤的可信度，因此初次體驗良好的江白還挺擔心，待會兒見著了人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條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今天不知為何黃斐跟打了雞血似的格外的亢奮，他一個人亢奮不要緊，還非得拉著全劇組的人跟他一起，硬生生加了不少要拍的量。

作為主演，程頤秋剛到劇組，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拉去化妝拍攝，等他的戲份結束，又輪到了江白上，兩人都忙得腳不沾地，整整一上午硬是沒機會獨處一下。

江白不由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不過沒等他理清楚自己的心情時，某個討厭的傢伙沒事兒又過來礙眼了。

「江哥，我有點事想和你單獨談談。」方瑞特地咬重了「單獨」兩個字。

方瑞是一個人過來的，由於魏東常在公司里大罵方瑞白眼狼，對於他和江白之間的淵源小劉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接下來的是過於隱私，於是很有眼色地找了個借口溜號了。

待小劉離開，兩人又沉默了許久。

江白合上劇本，抬眸淡淡掃了一眼方瑞一眼，「我並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可談的。」

「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方瑞啞著嗓子問道。

「我在哪兒和你有什麼關係。」江白嗤笑道，「不過這事兒我的確得感謝你。」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白話說的不明不白，但是在他房裡等了一晚，清早離開又看到等的人衣衫不整地從某人房間出來的方瑞卻很清楚他感謝的是什麼。

方瑞只覺心臟似乎被什麼死死捏住，一股暴戾情緒席捲而來，讓他不受控制地全身都在顫抖，恍惚間他幾乎以為又墜入到了那個令人憤怒又絕望的瞬間。

雖然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但當猜測得到證實，方瑞發現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定力，第一次他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懷疑和後悔。

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事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而這意味著那個人也將離他越來越遠，並且總有一天會把他完全排除在外。

這並不是方瑞想要的，他寧願江白厭惡憎恨自己，也不想要這種漠視，就好像看著的是一個完全無關的人。

方瑞忽然懷念起當年那人的溫柔，但那種溫柔卻不是獨屬於他一個人，那時的江白總給他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似乎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抓得住。

江白之於方瑞就像光，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突然出現，給了他溫暖和光明，卻無法觸碰，無法擁抱。

他讓他依賴，沉淪於他的溫柔，像是優雅的惡魔一點點將他拉入深淵，墮落無邊的黑暗，卻又殘忍地拒絕他的靠近。

長時間的求而不得讓方瑞幾欲瘋魔，他想要江白只注視著自己，即便是恨也罷，所以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

方瑞曾經以為如同流水的江白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所以為了留住他，方瑞不惜親手毀了他，可現實啪啪打了他的臉。

那個人突然出現，然後讓他凝結成了冰，輕而易舉地便獲得了方瑞求而不得的東西。

現在的江白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模樣，但他的一切卻不再是假象，開始變得立體而生動，可這改變並不是因為他，叫他嫉妒得快要發狂。

方瑞將視線移向正在拍戲的程頤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陰狠怨毒。

他不會讓人搶走江白，任何人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