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許是司南的關門弟子，從入南塢起就和沈彧不對盤，即便所有人都說對方憨厚老實，是個好相與的人，可他就是覺得這些都是裝的。

沒有緣由，不過蕭文許的直覺向來都准，在得知同去的人還有沈彧時，他就有預感，這次任務絕對會有事發生，所以一路上他也在觀察對方。

蕭文許察覺到在捕捉魅鬼時，每一次他們找到線索後沈彧都會先失蹤一小會，之後在對付另一隻魅鬼時，大師兄之所以會受傷也完全是因為沈彧的一個極為離譜的失誤，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刻意的。

接下來蕭文許還發現幾波冥殿的人在對上沈彧時都會收力，打斷他腿的那個人甚至還流露出了驚恐的眼神，是那種奴才冒犯了主人的驚慌，於是他將這一連串的發現拋出來和沈彧對質。

片場上，此時的江白狼狽地退後了幾步，就好像有什麼人在一步步逼近他，忽然他的表情有一瞬間驚愕，隨後抿著嘴微微皺眉一臉苦惱地望著前方，似乎那裡有人在緊緊逼迫他，他想要解釋，但是結結巴巴半天終究只組織出一句：「我…我沒有，不是我。」

然後無助地看向坐在地上修養的程頤秋，他的眼裡帶著無奈和一絲希翼，似乎是希望那個人也能如從前一樣現在他這邊，然而這一次他註定失望，因為他對上的是一片冰冷的視線。

程頤秋只是盯著江白，幽邃的眸子不帶一點溫度，他淡淡地問道：「阿彧，回答我，三師弟和五師弟是不是你殺的？」

江白愣了愣，像是機器卡頓一般，沉默了許久。

屋內也在這一刻陷入了無聲的靜寂中，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江白身上，明明沒有多餘的言語，表情也極為平淡，但是他們就是能體會到那人的內心情感，那種被信任的人懷疑的錯愕與哀默。

是眼睛，黃斐心裡一驚，他在江白的眼裡看到了戲，只是一個眼神就完美地演繹出此時此刻沈彧應有的情感。

三師弟和五師弟是不是你殺的？

司旻雲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輕易地擊碎了沈彧所有的希翼。

是認定了他是冥殿的人？所以連詢問都免了嗎？

那人就靜靜站在屋內，周圍卻像是籠上了一層化不開的烏雲，他用近乎於乞求的卑微語氣說道：「三師弟不是我殺的，大師兄你信我可好？」

程頤秋微微一頓，原劇中這一幕沈彧可不是這樣回答的，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這麼大膽地直接修改台詞。

不過影帝終究是影帝，即使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即興作秀也能輕鬆接招。

「所以說五師弟果然是你殺的嗎？」程頤秋沉聲道。

對方答非所問，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心痛呢？

江白抬頭蒙住眼睛，喃喃道：「你不信……連你也不信我。」也不知是說給對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下一秒，他卻忽然勾起嘴角痴痴地笑了，接著又是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