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杞有心推拒，現在明顯不是什麼做親密事兒的時候。可楚之離的唇一貼上來，就燙的他渾身一顫。心神似是受到蠱惑，手指微微用力捏著楚之離的後頸，垂首便跟他接吻。

院子里空蕩盪的，地上散著幾片落葉，風吹開窗戶發出吱嘎一聲。兩個人就坐在窗前的榻上接吻，楚之離扣著顧杞的後腦直把他懟上窗楣。

「想我？」顧杞沉聲問他。

楚之離卻反問，「你不想我？」

「想得很。」顧杞捏著他下巴就又要手，楚之離卻偏頭躲開。

「懂你，原諒你不代表不生氣。」楚之離看他。「你突然走了，我…」

楚之離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為感情的事情矯情。他明白顧杞的苦衷，明白他的顧慮，甚至明白他的犧牲。可還是生氣。

「你抓到我了，你剛說的。」顧杞笑笑，握著他的指尖落吻，「以後我們不再分開了。如果我沒了，我是如果。」

顧杞見他要開口，連忙打斷到，「離哥，我們都知道，我沒了才是正常的事。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你。我從小就知道，我是個子蠱，我活著就是為了養母蠱的。」

顧杞聲音溫和，眉眼也柔軟了些，他接著說，「這個人是你我很高興。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為了你我很樂意。」

楚之離卻皺眉，他實在不願意聽顧杞臨終遺言似的話，張嘴咬了下顧杞的掌心，「別說這些。」

顧杞搖搖頭，「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從第一次在莊裡見到你，就心悅。你看起來無憂無慮，瀟灑自在。後來我看著你失勢，不得意。又看著你接管鍾離，成為武林第一。你不明白，我知道你是你的時候有多高興。」

顧杞面色很平靜，微彎的唇角卻帶著一絲苦澀。「我曾經想過拼盡全力救你的命，用我換你，我很樂意，很開心，我很滿足。但我現在懂了，離哥。你如此重情，我還是為了自己的私願把你帶入了深淵之中。」

楚之離一把摟住他，聲音有些顫抖，「如果你是深淵，那我心甘情願的跳。別說這些，顧杞。你我如何，心知肚明。」

「對，心知肚明。」顧杞抬手撫了下他的唇，「我們去把你師父的事情弄清楚，然後找解藥。如果找不到解藥，你陪我一起走吧。」

顧杞的聲音里參雜了微不可查的小心翼翼，說出的話卻沒有任何遲疑，彷彿邀請楚之離殉情就像在說什麼家常便飯。

楚之離聞言渾身一抖，他難得愣怔了片刻，隨即緊緊將顧杞抱緊在懷裡，不停的親吻著唇瓣。「好，顧杞。好。我陪著你，我們一起，永遠都不會再離開。」

顧杞笑了下，兩人交頸摟在一起。顧杞終於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埋藏幾十年的暗戀終成圓滿，甚至他的愛人願意也他付出一切。

好好的氣氛偏偏有人不長眼，房頂上載來丁乙略帶尷尬的聲音，「主子，到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