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離是獨自從峨眉山上下來的。

他板著臉，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熟練而迅速的打開山底下的禁地出口——事實上他心裡簡直五味雜陳。一來是擔心顧杞的處境，二來也是被王喬這一頓騷操作弄的很是服氣。堂堂武林掌門人，三大派武當響噹噹的第一人…嗯，敗在了偷稅漏稅上。而且就算是朝廷滿世界的抓他，可能也抓不到，偏偏還要為那點子臉面而不得不成為把柄。

楚之離嘖了一聲，把玩著手裡從骨頭架子縫兒里找出來的梅花鏢，心想果然還是要堅持他自己的人生理念——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他也沒管王喬能不能自個兒全須全尾的從峨眉山上下來，因為他非常不要臉的拿走了其中一個賬本，並且囑咐到。

「你拿著第一本，回去找林盛暨。告訴他剩下的都在我這兒，讓他來找我。」

楚之離想了一會兒，又說，「我等不了。你帶著他來江南，我們半個月後在恁水城見。」

王喬只應下便離開了，正好楚之離也不是很有心情和他敘舊——甚至都不太有心情跟林盛暨周旋。如果不是為了腦子裡隨時可能會毀了自己的鬼東西，他甚至想直接殺進青衣庄去。

楚之離在懷中摸了兩下，顧杞掛在身上的那枚純白色的玉佩，赫然便出現在他手中。這是青衣庄的信物，也是萬事通的信物。

楚之離用這塊玉佩在山下的金銀莊裡換了只鳥…楚之離面無表情，他簡直要為顧杞想的好辦法歡欣鼓舞了。聽說這玩意是雉雞和鴿子雜交出來的——簡直泯滅人性——楚之離邊腹誹，邊在那鳥腳上綁了個紙。還沒等他走到城裡，遠遠的就看到丁乙已經守在那兒等他了。

「…？」楚之離皺眉，「你這就收到了？」

「什麼收到了。」丁乙明顯一臉懵逼，「你可出來了，楚宮主，我兩天前就得了莊主的吩咐，一直守在這等你了。」

「兩天？」楚之離呼吸一窒，那顧杞至少是三四天前就給丁乙遞了消息，這得是他們上山之前的事了——顧杞這個…！楚之離氣急，恨不得上手揍丁乙一頓。最後他還是強忍了下來，只瞪了丁乙一眼。「我在你們金銀庄，弄出來只鳥。」

「哦哦哦…」丁乙神色複雜，「那是雉鴣，萬事通用來傳信的。」

「總之找到你了就成。」楚之離不是很想聽他講什麼鷓鴣，雉雞，雉鴣的，「顧杞除了讓你等我，還說了什麼其他的麼？」

「沒有了。」丁乙老老實實搖頭，「莊主做事，一向不會跟我們手下人解釋的。」

楚之離沉吟片刻，「你跟著我，我們馬上去一趟江南，會青衣庄的老家。」

「是。」顧杞讓丁乙聽話，丁乙便什麼也不問。反而是楚之離皺眉想了下，又說，「那什麼，你們萬事通有多少人？最好是能打的那種。」

「啊…？」丁乙懵逼，「楚宮主，咱們要人幹什麼…？」

楚之離面無表情，「屠了青衣庄。」

丁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