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坐在檀香木上，唐戰還沒來，他被勾得酒癮大發，竟然自斟自飲了起來。等到唐戰進屋，屋子裡燈火搖曳，桌子上的人睜開一雙朦朧的眼，拾掇了好半天，才喊出一句，「喲，你才來！快，自罰三杯！」

說著，未央端起一個杯子，跌跌撞撞走向唐戰。

他腦袋昏昏沉沉，走路東倒西歪，一個不留神，連杯帶人，都到了唐戰懷中。

軟綿綿的一團，酒醉迷人眼。

懷中之人呼吸微促，比月光還醉人。

未央想說什麼，可他落下後，整個人頭都抬不起。

手上動不了，嘴卻不停。

他喃喃道，「你有別的女人？」

唐戰哭笑不得，他現在就差挖出心肝，給他看看，偏偏這人還是不信。

他小心抱著他，哄勸道，「沒呢，就你一個，高興不？」

未央喝得糊裡糊塗，早就忘了身在何方。

他撇撇嘴，滿臉都是不悅，他哼了兩聲，幹癟癟道，「我只想當皇後，可我——怕疼。」

唐戰哭笑不得，摟過他，走向那張床。

他本意不是如此之快，只是今晚，夜太冷，一個人呆在書房，不舒服。

躺在床上的未央，小小的，只有一團。

就像月光，只有一團。

他要擁抱這輪月亮。唐戰格外有耐心，和第一個夜晚完全不同，儘管未央酒醉，不曉人事，唐戰依舊不吝嗇自己的溫柔。

他一遍遍喊著未央的名字，像是隔在兩岸的古老的戀人。

終於，未央感到一疼，他忍不住張開嘴，化身一條魚兒，伸出湖面，儘力呼吸。

唐戰直接摟住他，此時此刻，以唇封箋。

良久後，屋子裡才響起微弱的呻吟與久久不斷的喘息聲。

未央再次醒來，屋子裡空蕩盪地，枕頭邊放著新衣裳。

未央看了下自己，雙臂一路都是青紫。腿不格外滲人，似受了重型。

「這皇後，小爺不當了！」未央忍著強烈的不適，扯過衣服，蓋在自己的身上。

剛打開房門，宮娥立刻迎了上來。

「主子，起床了？」

「皇帝呢？」未央咬咬牙，昨晚的風流，今天的慘痛，他非要報仇不可。

宮娥曖昧一笑，如實回答，「陛下上朝了，臨行前，令吾等不能打擾。」

未央瞧著小宮娥眼神古怪，皺著眉，「他的原話是什麼？」

小宮娥沉思半刻，果斷討好這位看起來極其受寵的娘娘，「陛下說，您啊，昨兒很累，誰也不能打擾你。」

未央氣得一口血匿在胸口，昨晚後半夜，他又哭又鬧，結果，每一次都說很快。很快，又是一場風雨。

他好不容易撐著風雨過後的身子，顫巍巍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也就是為了男人的面子。

可他倒好，恨不得所有人知曉，他身嬌體弱易撲倒，風雨過後是憔悴損。

未央笑眯眯道，「小廚房，帶我去。」

他要好好回報一下唐戰的好意。

遠遠地，未央就瞧見兩人。

一人是江逝水，一人則是道袍加身，身材高猛，卻不像個道士。

未央連忙喊道，「大哥，今兒你入宮了？」

江逝水一震，轉過頭，笑著看向未央，「嗯，這位薛先生，你大哥的宿敵。」

未央轉轉眼，這還是江逝水第一次，毫不掩飾對一個人的敵意。

他提上心，看似打量，實則是探究。

薛杉倒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看著未央。許是以為未央是個後宮的人兒，一絲陰狠從未央眼前劃過，轉眼消失不見。

未央勾起嘴角，笑道，「大哥，你逗我。薛先生，入宮而來，敢問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