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女看著未央，嘴裡有點其他味道。

這是巧合嗎？

雞毛男回過神，連忙來到未央身邊，「怎麼了？你不忍心了？」

未央冷笑一聲，嘲弄地看了一眼男人，「我還不至於對一個想要我性命的人施以憐憫。我只是覺得，殺了他，也沒什麼用處，只要蠱女在手，你可以完全控制他。既然能夠為你所用，就沒必要為難他。」

一席話下來，聽得雞毛男臉色陰轉晴。

雞毛男沉靜道，「我倒是無所謂他能不能為我所用，只要他治好你，我可以既往不咎。未央，他的命，是你的。」

未央脖子有點涼，雞毛男的眼神過於犀利，似乎看清楚了一切。

他故作不在意道，「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深愛我很多年了。」

「難道不是嗎？」

雞毛男簡單一句反問，未央整個人楞在原地。

未央臉僵在原地，許久沒有接下話。

雞毛男皺起眉，似乎也為自己的反應不滿，他溫柔道，「我先送你回去。」

回到房間，未央久久平靜不了。

【未央：系統，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小毛球：沒有啊。】

【未央：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小毛球：與任務無關，系統有權利選擇沉默。】

【未央：靠！】

未央坐在床上，回憶著兩人的點點滴滴，似乎從一開始，雞毛男就沒有否認喜歡自己的事實。

可是他想了很多，記憶翻滾，依舊沒有雞毛男。

傍晚時分，雞毛男來到未央房間，親自邀他一起共進晚餐。

未央思索後，好奇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

雞毛男愣住了，沒想到這麼快未央就問這個問題。他並不想隱瞞，這件事，早晚都會說。

他苦笑一聲，回憶流轉，光陰似箭，似乎兩個人回到了前世。

那時候，未央還不認識他。

雞毛男嘴裡發幹，聲音很悶，「大概是你死之後，我才發現你的好。」

「我沒死的時候，你怎麼沒發現？」

未央好奇道，既然系統不願意說，自己調查唄。

雞毛男偏頭，看向窗外，蘭花開得正好，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面。

而今，花開正好，他卻被迫面對現實。

好壞總相守，好日子過久了，壞日子也就不遠了。

雞毛男撐起一個得體的笑，想要避開這個話題，「今天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未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想了很多，唯獨沒有你。你說喜歡我，很愛我，我應該有印象啊。」

雞毛男嘆了一口氣，不得不認命。事到如今，已無法躲。

孽是他自己造的，怪不得別人。

他指了指窗外的玉蘭，夢幻一般說道，「小時候，我們家挨著，你特喜歡我家玉蘭，經常往我家跑。有一天我回家，看見你這個小孩子，覺得你特別可愛，就摘了你一隻，從那以後，你就粘著我了。」

未央有點詫異，幾乎是不敢相信。

雞毛男笑道，「怎麼，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全忘了？」

未央汗顏，「真記不得了，後來呢，你怎麼不喜歡我了？」

雞毛男斂了笑，房間中是他空洞的聲音，心被碾碎，在他這雙一無所知的眼下。

雞毛男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長大了，我娶了你，你就像居家小媳婦，家裡家外，收拾得好好地。是我自己不珍惜——」

未央抿嘴，其實他更像是一個聽故事的人，完全無法理解雞毛男的悲傷。他還是順口問道，「既然我怎麼好，你怎麼不珍惜啊？」

雞毛男唇瓣發抖了幾下，抬起頭，他還可以彌補，可是一談到那段歲月，他依舊控制不住酸意。

「那時候，太年輕了，分不清真心還是貪心。只以為有錢，就可以擺平一切。後來，你入殮的消息傳來了，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對不起，未央，是我負了你。」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巨石，壓在身上，未央良久後，呼出了一口氣。

明明是自己身上的事，腦子裡沒有這段記憶後，也無法難受。可他還是有點堵心，為什麼呢？

還是為那個傻乎乎的自己心疼。

一腔孤勇，換來萬劫不復。

雞毛男看著未央，小心翼翼問道，「未央，你還能原諒我嗎？是我錯了，辜負了你，冷落了你。」

雞毛男伸出手，忍不住碰觸一下未央，他急需得到一種暗示。

未央原諒自己的暗示。

然而，未央閃電般的逃開了。

就像是晴天霹靂，剛剛還上演的苦情劇，一下子變成了恐怖片。

雞毛男陰著臉，儘管還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僵硬的手卻無時無刻不透著他的難過。

雞毛男儘可能不在意地問，「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未央搖搖頭，雞毛男很難過，也很懊悔，這些他都感受得到。

或許他還愛著未央，可他卻無法說出那句原諒。

未央笑道，「你沒必要放在心上，你虧欠的，是那一世的未央，不是這一世的未央。這一世的未央，只是你抓來的人。無權替那一世的未央說原諒。」

雞毛男的心頓時被一柄鋼刀刺入，他抓住未央的肩膀，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求生木。

雞毛男急促道，「未央，你氣我，對不對？你只是沒消氣，用這些話來報復我，對不對？」

然而，雞毛男不等未央回答，就從他面前消失。

不敢聽見答案，不願熄滅最後一絲僥倖。

他不能接受，那麼愛自己的未央，真的消失了。

不多時，就有下人敲門。

未央打開門，十多個僕人手上捧著飯菜。

不錯，果然是現代男兒，知道，絕對不能餓著老婆。

吃完飯，未央看著天色，打開系統交流。

【未央：小毛球，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走啊。】

【小毛球：明天。】

【未央：不會吧！】

【小毛球：病毒認為你倆現在處於尷尬期，不宜見面。】

【未央：我靠，你還會讀心術啊，你咋不早說。】

【小毛球：與任務無關，本系統闊以保持沉默。】

【未央：那什麼時候是雞毛男認為的不尷尬期？】

【小毛球：他登上皇位，以天下至尊娶你的時候。】

【未央：艾瑪，這人真霸氣，那一世居然錯過了，可惜——】

【小毛球：宿主，我有必要提醒你，那一世的記憶，是你不堪忍受的。】

【未央：？？？】

【小毛球：當我沒說，好好休息，等明天哦！】

【未央：emmmm。】

長夜漫漫，孤燈寒，未央坐在窗邊，有點好奇，唐戰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