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夫收到回帖，看了一眼，噗的就把茶水吐了出來。

張太太走過來，皺著眉，「這是怎麼了？見閻王了。」

張子夫的手抖了抖，指著帖子，「這比見閻王還恐怖。他——他——怎麼就應了下來呢？」

張太太察覺事情不對勁，翻看一看，「這個未央，是不是當朝的國師啊？」

「可不就是他！」張子夫額頭上都是汗，「這煙花之地，他哪瞧得上啊！」

張太太酸了一口，「不是說他是太子的人嗎？都有人，還出去玩，也不怕太子怪罪下來？」

張子夫恨不得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到山溝，活埋了。他試探著問，「要不，我把這宴消了？」

「我看你是找死！」張太太將帖子狠狠一扔，「你活回去了。當今朝政，國師一手掌握。你請了他，又回了他，你讓他面子放哪去啊！你這官兒還想不想當啊！」

張子夫被夫人指著，嚇得縮了縮脖子，半天，才伸出一截，「可我也不想死啊！得罪了太子，我一樣不好過！」

兩夫妻一合計，宴是得開，國師也得請，只是這件事，也得給太子府說一聲。

唐戰難得不去找國師府，剛剛玩了會長戟，就聽見門外有小廝來報。

「瀚文學院？」唐戰揚了揚眉，「本宮和這些文人哪來的交集，去去去，趕緊打發了。」

小廝斟酌了一下，還是將那位胖子花十兩銀子買的話說了出來，「好像和國師有關。」

「去去去，不見！真想本宮了，讓國師親自來！」唐戰嫌棄地揮揮手，卻轉了個身，「來人啊，給本宮更衣，將本宮新收羅的玩意都搬上車，去國師府了。」

一路上，唐戰笑著臉，手上的玉扇搖個不停。

趕車的人被催了十多次，終於，到了國師府。

「太子殿下來了。」門口的侍從也不攔，順道開路，給唐戰接風洗塵。

「你家國師呢？難不成害羞了，不敢出來看我？」他朝著內屋走去，侍從在後叫住他。

「殿下，老爺不在府。」

「不在府？都快到晚膳，他又跑去哪了？」

小廝遲疑了一下，面露難色。

唐戰嘴角勾起，扇子半開，聲音壓得格外低，「實話實說，出了事，本宮擔保你。」

小廝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前幾日有人遞了摺子，國師應了。想必此時已經到了華暖樓。」

唐戰氣得臉色大變，連那些玩意都不顧了，對著車夫怒道，「立刻去暖玉樓，抓人。」

車夫不敢吱聲，微弱地應了一聲，手上鞭子狠狠一抽，馬飛快地跑了出去。

未央坐在眾人中央，木著臉，桌上的酒杯幾次起，又都被放下。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不耐。

張子夫小心地湊過來，小心伺候著未央的神情，「國師不舒服？可是要休息下？」

「不用。」未央放下手，「如此，甚好。就當我不存在，你們隨意就好。」

張子夫趕緊退下，坐在他身邊的姑娘，從未央落座，那一雙水靈靈的眼兒就沒鬆開。

她拉了拉張子夫的衣角，小聲問，「這位大人，是誰啊？」

張子夫沉下聲，警告道，「他可不是你能想的。你啊，還是安安分分坐在這，別去打擾那位大人。」

姑娘捂住嘴，假意被嚇住了。她抬起酒壺，將面前的杯子倒滿。

「奴失言，還請大人莫生氣。」

酒過三巡，張子夫醉了個大半。饒是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多喝，卻也耐不住身邊姑娘的輕聲軟語。他也不敢表現得太異常，以免被未央看出不對勁之處。

「大人，奴不會多說話。只是好奇，能讓你如此對待，究竟是哪家王侯貴公子。」

張子夫冷笑一聲，「王侯公子？就算他們老子多厲害，我也不需要這般小心。只是這位，著實有手段，當今朝政皆在他手上，我也是不得不低頭。」

姑娘明了，臉上倒是不露分毫。將面前空杯子倒滿，又給張子夫灌了下去。

忽然，內堂有人出來，「貴客需一位女子作陪。」

姑娘腦子一嗡，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