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最不該習慣的就是自我感動 這個一直都是阻礙進步的絆腳石，有時候在毫無作用的情況下的努力其實都是起的負作用。比如常常說的我為你付出了了這麼多，其實可能就是單方面的自作多情，辛苦的排隊為買了他不愛吃飯、給了他根本不喜歡的電影票、給他替了可能會被阿姨發現的寢之類的，然後將這些統統歸類為自我對愛情的付出，這些在對方看來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會有一些太傻。

離婁從拐彎處出來看到倚在牆上程君復，程君複眼神在離婁身上來回的飄著，像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少一塊肉。最後離婁站定，程君復又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遍，確定沒缺胳膊少腿的，才護著他往下走。

在電梯里，程君複試著張了幾次嘴，但不知處於那種原因沒有說出想說的話。在醫院裡的事情，所有的手續都是程君復忙前忙後的忙著，直到到校離婁也沒講一句話。離婁知道他和程君復之間越來越遠了，即使他們兩人之間也從來也沒有近過。

到校剛下車離婁邊走邊掏出手機，入眼就是季遂的幾條消息，點開一個鏈接，是一些骨折後的一些注意事項，離婁隨手回了一句謝謝。也可能是季遂工作的原因，後面也沒有回覆。直到晚上離婁都要睡著前，季遂客客氣氣的問了一句胳膊的情況，隨後又不近不遠的說了幾句。兩人便互道了晚安。

「你在哪裡？」電話那邊的程君復聲音疲憊不堪，像是熬了一整夜。

離婁剛睡醒就接到程君復的電話，電話里的程君復一張嘴，離婁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順著手機傳到了他面前，這一夜一定很精彩，少不了一地的煙頭和啤酒。

「學校。要我幫你帶早飯麼?」離婁穿上衣服往在校外的小吃街走，漫不經心的聽著程君復的絮叨。

「小籠包，你來我寢室把。」說完程君復就掛了電話。離婁舉著掛了的電話，沉默了。

「老闆，拿一籠包子。」

離婁領著包子站在寢室門口的時候，程君復正站在門口等他。程君復盯著離婁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離婁舉起手把冒著熱氣的包子舉到了自己眼前。程君復看著有一點可笑，能怎麼辦呢。

「我昨晚一直在想你你。」程君復拉著離婁進了自己的寢室，包子放在桌上熱氣一點點的流散。

「我難過了一個晚上，我。。」程君復拽著離婁有些氣急，離婁卻只是聽著。睜著眼看著他。離婁一晚上也沒太睡著，胳膊被石膏固定著，腦子裡像是有焦慮的小蟲子在來回兜圈，絲毫不得安眠。到天亮眯了兩眼，就又被電話吵醒。

離婁看著程君復出神，像是一汪水，寂靜就了就會懷疑它到底有沒有流動過。

「那個男的是誰？」程君復像是看著那包子冷氣流散，緊接著意識到身邊的離婁在出神。沉默，彷彿印證了他們之間的那汪水早就開始發臭了。

「操，離婁你是不是存心噁心我呢。」程君復伸手捏著離婁的臉，死死地盯著離婁的眼睛。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還是去勾搭外面的人。...我才離開幾天，現在的你可讓我反胃。」程君復看著眼前的離婁，他有一肚子的話想罵出來，他想問離婁到底有沒有心，這樣子離婁他一點也不喜歡。他想用最難聽的語言罵醒面前冷漠的人，可到嘴邊，也不過僅此而已。

「你對我什麼意思？」離婁扭過頭，看著冷掉的包子。冬天畢竟還是沒有完全褪去，但凡帶一點溫度的東西，就會被迅速的捲走。後面的程君復張了幾次嘴但都沒有發出聲音。

「我們不是好兄弟麼？」

「我們是什麼，兄弟？。嗯？」離婁笑了。

「兄弟，好啊，那希望我們友誼長存。」

開門回到寢室，離婁第一次覺得程君復正如剛剛的包子，涼的讓他噁心。

《東邪西毒》里歐陽鋒說：「以前我看見山，總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現在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隨著年齡成長，離婁每每想起這段話都會沉默，經歷了越多的事情，越是會深思背後的意思。

程君復拿起沒有熱氣的包子。塞到了嘴裡，他和離婁早就回不去了，從他第一次偷偷的親離婁開始，或者是第一次在離婁手裡釋放自己慾望的時候，又或者是明明知道自己回應不了離婁的感情的時候，最噁心的還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去找他、一次又一次。

少年的眼睛總是保持著單純明亮。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對世界有著極強的求知慾和好奇心，看到喜歡的東西總是想著不顧一切的攀登摘下，想看看山後的世界是怎樣一番樣子。

但攀登的過程總是不同，當初選擇登的山，決定著或多或少短暫的少年時代的結局。也許歷盡歲月你看到的是草長鶯飛廣闊無垠的草原，也或許是一腳踏空的萬丈深淵。你看過了山，山阻礙了你與世界。它也不再是山。

離婁什麼都沒錯，程君復最後一口包子還是沒能咽下去。不是離婁反胃，是自己太噁心了。程君復看著垃圾桶的包子他狠狠的甩下了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