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時間有限，沒聊幾句護士就來趕人了。

實驗班的大家排隊跟胡嬌揮手告別，溫昭雲走在最後。

皮孩向來不走尋常路，前面的都是說老師早點兒好起來，也就只有溫昭雲，一本正經地握著胡嬌的手，問：「胡老師，你為什麼要出龍飛鳳舞那道題啊？」

一中隨堂測驗的試卷，都是由課任老師出題。

「因為是錯句賞析題啊。」

「那答案是什麼？」

「那題跟脈絡有關，所以沒有特定的答案，只要你回答上其中一個就算正確。」

溫昭雲放開胡嬌的手，看著面色蒼白卻依然漂亮的英語老師。

他忽然哭出來，萬分的委屈：「牧牧……他也這樣跟我說，什麼都說了，就……就是沒告訴我，其中一個用英語怎麼寫。」

哇，好可憐哦！

但這話胡嬌可不會說，她往下壓了壓忍不住上翹的嘴角，安撫道：「沒事的，正式考試中不會出現這樣的題的。」

「那什麼時候會出現？」

「我出題的時候。」

「……那你還是別出題了。」

胡嬌：「……」

同學，你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周一的早會上，校長日常嘮嗑完校里長校里短後，順便說了下班級板報繪畫比賽的事兒。

這是榕城一中每年的慣例，優勝者將參與校園黑板報的製作，甚至參加市美術大賽。

往年大家對此都興緻缺缺，敷衍了事。不過今年不一樣了，市美術大賽的名次獲得將對來年的美術統考有一定的加分。

這消息，對打算明年開春參加省統考的美術特長生，無異於是一枚重磅炸彈。

尤其是高三年級的實驗班。

實驗班多特長生，少數成績拔尖兒的，削尖了腦袋往火箭班擠，多數還是覺得術業有專攻，少走彎路才是正事。

早會結束後，回到教室，卿小魚悄咪咪翻了翻日記，試圖尋找到自己特長生的蛛絲馬跡。

等宋牧接完水回來，她連人帶椅子抵在宋牧的課桌上，頭後仰，枕在他的練習冊上，滾來滾去。

像只求寵愛的狗狗。

宋牧禁不住笑，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劉海兒，「明明是條魚，怎麼跟只狗狗似的。」

「我百變我自豪。」卿小魚就勢蹭了蹭他的掌心，「宋宋，你說我擅長什麼呀？運動？美術？還是音樂？」

日記里全是些零碎的瑣事——

譬如，宋宋和昭昭為了搶奪小賣部大熱的炒麵麵包，在走廊上奔跑，被指導老師發現時從窗戶翻了出去。

又譬如，操場外的橘子熟了，宋宋和昭昭打球時，故意把球打了出去，藉機摘橘子。

唯獨沒有關於她特長生的日記。

宋牧笑得狡黠：「當然有啊，小魚你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沒有特長呢。」

卿小魚開心：「那你跟我說說唄，我的特長。」

宋牧掰手指頭：「插科打諢，一天的記憶，中二病晚期……」

卿小魚有時候真的想一板磚拍他腦門上。

宋牧見她一副要打人的樣子，趕緊順毛：「有的有的，小魚你除了這幾條還有特長的，就是美術。」

「我美術怎麼了？」卿小魚面無表情地看著宋牧。

「和我互補啊。」

我不擅長的，你擅長。

所以你擅長美術。

卿小魚：……

行吧，也是這麼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