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上課鈴響，卿小魚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宋牧回教室。

「珍愛生命，遠離俞白，以後離她遠點。她要是主動來找你，宋宋有辦法。」宋牧說著從抽屜里拿出新買的圖畫本，對她說：「情景對話，你值得擁有。」

卿小魚有點兒受寵若驚，拿著本子，二話不說就翻開了。但下一秒。她捂著眼睛把本子還給了宋牧。

「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比較喜歡隨機應變，因為這樣才能彰顯我見機行事的能力。」

「放下你捂著眼睛的手，看著我的本子再說一次。」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看比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鬼還要難看的畫。」卿小魚的身心，甚至全身細胞都在拒絕這個要求。

這種早已重複過無數次的嫌棄，宋牧聽得心平氣和。他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然後在卿小魚偷看他反應的小動作中問了句：「卿小魚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鬼長什麼樣來著？」

「……」

宋牧的表情和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沉默了幾秒，卿小魚道：「宋宋，你這樣強人所難真的好嗎？」

他哪裡是強人所難了，分明是實事求是。

不過——

「卿小魚，我得承認我的右腦不夠發達。」

宋牧的意思是，他畫畫不好都是右腦不發達的錯。

卿小魚回他一聲冷笑。

「你知道的，右腦發達的人創造性思維強。所以我這種左腦發達的，是不具備繪畫這方面的才能的。」

「行了，別把你不會畫畫的事實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可我真的是左腦發達，右腦不發達啊，看我數學成績就知道了。」宋牧上課時傳紙條給卿小魚，還在糾結左右腦發達這事兒。

卿小魚展開紙條，偷瞄了一眼講台上正在寫板書的唐蓉，再盯著紙條上宋牧有理有據的辯駁研究。

他數學成績好這事兒是絕對沒跑的，可這不會畫畫跟右腦不發達有什麼關係啊。

難不成還是創造性思維的問題？卿小魚回：「那我數學差到掉渣，繪畫鬼畫符，怎麼解釋？」

——左右腦都不發達唄，四捨五入一下，你可能是個智障。

——這叫左右腦平衡發達謝謝！

宋牧好笑地看著幾乎布滿整張紙條的井字元號，他能想像得到卿小魚畫這些符號時的表情，臉頰必然會鼓起來，像只小河豚，非常可愛的小河豚。

宋牧抬起頭，眼神輕飄飄的落在卿小魚稍顯瘦削的背上，勾著半邊嘴微笑，看她因為生氣而微微仰起的頭，和馬尾掃過校服時發出的沙沙聲。

想了想，回：「沒事，咱倆互補。我負責聰明伶俐，你負責貌美如花。」

卿小魚無語地看著這兩句看似很蘇很撩的話，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心想，哪有人挨了一棍子後收到糖，還能滿心歡喜湊上去的？

提著筆猶豫了好一會兒，等左腦和右腦基本上達成共識了，卿小魚這才信心滿滿地回覆宋牧。

——行啊，那以後考試你幫我考，試卷、作業你幫我做，跟聰明伶俐搭上邊的都交給你。

紙條遞過去沒一會兒，一隻白皙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心裡驀地一驚，卻聽見宋牧的聲音：「凡事講究公平，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以為被唐蓉抓包懸起的心放下，卿小魚緩了口氣，小聲回答：「給你當貌美如花的花瓶。」

宋牧嘴角抽搐：「行吧，是我的就成。」

卿小魚的臉忽然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