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軟呼呼的扯著他的袖子，然後一聲接一聲的呢喃著：「長生，長生，我真的好愛你。」

顧長安只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砸在了自己的心頭，我堅持了那麼久，喜歡了你那麼久，你喝醉了在我身邊叫的卻是別人的名字。

顧長安把她整個人都安頓好了的時候，想要走，小姑娘反應特別快的，把他整個人都拉住了，然後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說道：「長生，別走。」

顧長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肆無忌憚的淚流滿面。

沈卿塵也哭著笑：「在現實生活中，你不肯多看我一眼也就算了，為什麼在夢裡你都想要離我遠去？」

顧長安盯著她悲傷的笑，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情緒，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他只覺得整個人生特別的荒唐，為什麼像一匹孤獨的幼狼一樣，不停的追逐著雄鷹的腳步，一直自作多情的以為自己能夠得到，卻不知道，孤狼和天上的雄鷹，本就不是一路。

「長生，你說你想要整個天下，那我就拱手河山討你歡，每一次打仗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我畢竟不是神仙，我也想過退縮，我也害怕過，我也看到過自己身邊的人，會被一隻冰冷的長槍穿透身體，可是那個時候我只要想到，你還在京城裡等著我，就什麼都顧不得了。」沈卿塵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著，眯著眼睛笑的時候，溫溫軟軟的，是顧長安從來都沒見過的卑微。

顧長安就那麼輕輕的看著她，然後笑著說：「沈卿塵，我也一樣啊，我也不喜歡舞刀弄槍，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參軍，我就想著，我都保護你那麼長時間了，如果有一天忽然不保護你了，你粗心大意，傷到了自己，我該怎麼辦？」

「沈卿塵，我有的時候就特別不懂，你為什麼不回頭看一看，如果你回頭看看的話，你會發現，原來我一直都在你身後啊。」顧長安淚水已經打濕了自己的衣衫，他狠下心來，把她按在床上，然後一直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哄她睡覺。

等她終於睡著的時候，他才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門，就像喝了藏在地窖里許多年的白酒一樣，濃度特別的高，僅僅是吸一口就讓人目眩神迷。

怪不得別人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沈卿塵，明明我只是輕輕地嘗了一口你壺裡的酒，卻醉成了這副樣子，我想擁抱著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東西，痛快淋漓的哭一場，這樣我狼狽的樣子，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在別人眼裡，我依然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元帥。

沈卿塵，你是我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姑娘，我這個人和你一樣執著，一旦認定了，就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你說你喜歡牧長生，我說我喜歡你，都是一輩子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人上戰場，非要死一個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