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頭羊烤熟後幾個人就在地上圍坐了一圈，各自拿著匕首割肉吃，錦繡起初還覺得尊卑有別，不敢與白泠一同進食，最後在白泠的強硬堅持下，到底一起坐了下來。

「怎麼樣？」

白泠喝了一大口酒，手裡舉著一隻羊腿，笑的眉眼彎彎，「雖然盛京的羊不比西北肥碩，但在我的手藝下，一切都不是問題！」

薩瓦一把奪了酒囊，晃了晃，嘴裡嚼著羊肉，含糊不清的道:「剩下的都給我了，本來帶回來的酒也不多，這下全被你搶了。」

「摳門！」

白泠吐了吐舌頭，沖他做了個鬼臉，「就一點酒都得跟我搶。」

錦繡笑道:「王妃，那是薩瓦怕您喝多了。」

西北的酒烈性，確實容易醉，白泠醉了不知多少次，曾經有幾次還鬧了笑話。

「醉不了，我就喝幾口，」吃的飽飽的，白泠撐著身子後仰，望著頭頂上的夜色，感嘆道:「在這地方哪敢真的喝多，說不定哪天等酒醒了，命也就沒了，哎——什麼時候能回西北啊！」

「別想了，」薩瓦打了個飽嗝，接話道:「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現在都不想走，等以後就更脫不了身了。」

「那可不一定，」白泠打斷他，吃吃笑起來，「等一切結束之後，保不齊我就回去了呢！邊關太平，我就去牧個牛放個羊啊……想想似乎也不錯！」

「王妃，」錦繡聞言，面色一變，「這盛京就沒有您留戀的東西嗎？」

「有……」女子眨眼，復而笑了笑，「有也得走。」

留不留戀，舍不捨得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這一生，所駐所留，唯有值得，與自由。

瘋過之後白泠爬到了屋檐上，沖底下兩人招手，「你們也上來，看月亮啊——」

薩瓦抬頭看了看天，最近斷斷續續的下著雨，陰雲密布，哪裡會有月亮，白泠真是……喝多了。

「別摔著，」他衝上頭喊:「老大，你站的穩嗎？」

「當然！」白泠理直氣壯的喊回去，「我不僅站得穩，我還能跑能跳呢！」

底下的薩瓦與錦繡對視了一眼，皆搖了搖頭。

「她白天睡飽了，怕是晚上又得不消停，」薩瓦皺眉，看了看錦繡，「你守的住她嗎？」

「我原來是暗衛，被調到明處的，」錦繡點頭，「護住王妃肯定沒有問題。」

薩瓦扶額，一臉無奈，「我不是說這個……王府里肯定不會有安全問題，就是……她一喝多就來勁，以前我們幾個人都看不住她，只能送到大小姐那，如今大小姐不在……」

揪了揪自己的小辮子，薩瓦仰天長嘆，世道艱難啊——

錦繡聞言，靈光一閃，「不如……把王妃送到殿下那兒？」

「好主意啊！」薩瓦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焰王殿下如此厲害，肯定能看住她！」

「可是怎麼送啊……」錦繡為難的抬頭看了看屋頂上的女子，「王妃分明是半清醒的，至少神智還算清明。」

薩瓦不以為然，「我有辦法，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