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下毒】
小說: 巡案錄 作者:寂羽倾 字數:2214 更新時間:2021-06-23 12:18:39
「賈禿頭,一段時間不見了,還好嗎?」溫拂君顯然與他極為熟識,笑呵呵道。
「當然,您。。。。。喂,你怎麼又來了,快走快走,我在家裡沒吃的東西。」賈禿頭笑成兩條眯眯眼在看到鳳泣後突然一變,抱著頭就要躲開。
「幹嘛躲,我給你送了多少單生意?」鳳泣伸長手臂,熟練的拎住賈禿頭的後衣領子,那動作溫拂君總覺得似曾相識,歪著頭想了想,握住拳擊了下手掌,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簡奕遠拎著鳳泣的樣子嘛。
簡奕遠眯眼瞧著,賈禿頭就覺得後衣領子一松一緊,一抬頭,就看見簡奕遠比平日陰了好幾倍的臉,嚇得他哇哇大叫。
溫拂君實在看不過去,拍拍簡奕遠的胳膊,讓他把人放下來。
賈禿頭摸著後頸,哀怨的瞄著鳳泣和簡奕遠,卻也不忘把幾人讓進來。
簡奕遠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打量四周,發現到處都是珍貴的玉器,瓷器,似乎每件都是精品。
「嚯,你是接了多少活?」鳳泣感嘆道。
眼見賈禿頭的怨氣都快溢出房頂了,溫拂君扶額,趕忙接過話頭,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這是不是你做的?」
恩人發話,賈禿頭也不好違逆,接過七星玉酒器,只看了一眼,便「咦」了一聲:「這是我做的。」
「什麼?!」三人一驚,同時問道:「誰讓你做的?」
賈禿頭為難的一笑:「三位,不是我不願意說,只是你們也跑過江湖,大概也明白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尤其像我們這種被稱為灰道的。」
三人面面相覷,這他們倒是明白,江湖上分為三道,白道和黑道的意思不言而喻,而灰道,指的是那些游離在律法之外的行當,比如說是賈禿頭是專門做各種贗假貨的,還有專門負責打探消息出售的,等等,這些行當很隱秘,也有自己嚴格的規矩,如果破了規矩,怕是再難在這個行當里立足。
賈禿頭的為難他們明白,來找他做假貨的客人,信息什麼的都是絕對保密的,畢竟是來買假貨,也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
「那你是什麼時候做的?」溫拂君也沒為難他,問道。
「大概是一月之前,是給我了一張七星玉酒器的設計圖,讓我照樣做了一套,其餘的我就不能多說了。」賈禿頭攤手道。
「即使這個玉器涉及到一樁大案,你也不能再多說點兒什麼嗎?」溫拂君不死心的問道。
「恩人,不是我不說,實在是行規在上,我還要在這個行當里立足呢。」賈禿頭無奈道:「話說恩人,您之前不是準備來找我營造什麼東西嗎?現在還需要嗎?」
「不需要了。」溫拂君搖頭道:「其實我找你也是為了再做出一套七星玉酒器,現在不用了。」
賈禿頭點點頭,仰起腦袋看他們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一時也有些不忍心,但行有行規,他也無能為力,索性從窗邊的桌子上搬來一罈子酒,「吭哧吭哧」的放到他們面前:「我前段時間買的上好的竹葉青,來喝一杯吧,權當是我賠罪。」
溫拂君還沒來得及拒絕,賈禿頭已經邁著短腿拿來了下酒菜,又準備開蓋倒酒。
誰知手剛碰到蓋子,後脖領子一緊,人被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饒是脾氣再好,這會兒的怒火也直往頭頂竄,賈禿頭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剛想發火,卻看見簡奕遠陰鬱的看著那罈子酒,從衣袖裡掏出幾塊手帕,一塊自己捂了嘴,另兩塊扔給鳳泣和溫拂君,示意他兩出去。
「這酒有毒。」剛起的怒火被這句話又嚇了回去,賈禿頭知道簡奕遠的名聲,無論江湖還是在廟堂之中,毒理醫術,恐怕沒幾個人能比簡奕遠更厲害,見他表情嚴肅可怖,眼神里更是忌憚,嚇得躲到屋外,抓住門邊悄悄往裡看。
「多虧今天我們來了,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簡奕遠對著賈禿頭冷冷說了句,手上也沒閑著,翻了一大塊棉布,牢牢實實的包住那罈子酒,對外招了招手:「進來吧。」
「真的能進來嗎?」賈禿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簡奕遠的眼神一凜,賈禿頭嚇得急忙跑進去:「怎麼會有人給我下毒?」
「是不是你做這行得罪人了?」鳳泣問道。
「怎麼會?我都是按客人的要求做的,我也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賈禿頭剛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心虛的看了眼溫拂君。
「你之前不就做假貨得罪了權貴,被趕出來了嗎,但奇怪,要殺你這樣沒什麼武功的人,至於用這麼隱秘的法子嗎?」
「不僅隱秘,而且費神,十大奇毒中的『雲山霧罩』都用出來了,看來這人也是個用毒高手,話說,之前迷昏風泣的聞迷,我從他的鼻中取了些粉末,發現這毒的成分居然是自製的,有意思。」簡奕遠一看到毒,彷彿饕餮嗅到了食物,興奮的情緒掩都掩不住:雲山霧罩,此毒奇在無影無蹤,如果你今天打開了這罈子酒,在你打開的瞬間,便會毒發身亡,而雲山霧罩一旦大面積暴露在空氣里,毒性便會消失,但它所造成的死亡,與普通的砒霜造成的死亡別無二致。
「那你怎麼發現的?」溫拂君好奇道。
「罈子上被扎了個不易被察覺的小孔,也算他命大,將酒罈子放到了窗邊,風把雲山霧罩的氣味和毒性都吹散了。」簡奕遠解釋道。
「賈禿頭,你到底得罪什麼人了,居然這麼大費周章來殺你,你最近又做什麼得罪人的東西了?」溫拂君皺眉問道。
「就是前段時間做了個七星玉酒器。」賈禿頭睜大眼睛:「難道就因為這個?」
鳳泣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你得跟我們回京兆府了?」
「什麼,去官府,不去,去了肯定就回不來了。」賈禿頭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扒住門框,苦著臉道。
「那你是繼續留在這裡,為了那個想要你命的客人保守秘密,然後不知哪一天會死於非命嗎?」簡奕遠在窗邊不知檢查些什麼,直到在窗戶正對的布滿灰塵的屋頂上發現了一個腳印,方才冷笑道。
「我。。。。我。」賈禿頭正糾結,溫拂君溫言安慰道:「放心,大人很好說話的,我們只是想保護你的安全,你難道連我都信不過嗎?」
「恩人言重了,我只是。。。。。。」賈禿頭慌忙解釋,又看了看那罈子下了毒的酒,一狠心,一跺腳,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