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安苒笑著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說：「生日禮物。」

我接了過來，笑笑說：「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啦。」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扭頭看了凌洛意一眼，說，「洛哥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凌洛意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彷彿無聲的認同。

我也跟著笑，嘴角僵硬得不像話。

凌洛意又點了幾個菜，我坐在位置上數米粒，感覺所有的飢餓感都被一種更加難受的感覺取代了，如坐針氈。

「喬晏，聽洛哥說你是一中的學生是嗎？」郝安苒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我「嗯」了一聲，沒說其他。

「那你成績肯定很棒吧，高材生啊。」她的語氣透露著些許天真，好像只是朋友間的調侃。

我笑了笑，喝了口水，沒說話。

「那你打算考哪所高中啊？」她問。

握緊水杯的手一緊，我看了凌洛意一眼，笑了笑，平靜地說：「大概還是一中吧。」

「是嗎？那你……」

「你不是說要去四中嗎？」凌洛意打斷了她的話，我對上他的眼神，竟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我想了想，說道：「還是一中的教學比較適合我。」

「喬晏！」凌洛意叫我的名字，語氣很冷。

「我吃飽了，先走一步，抱歉。」我站起身沖他們笑了笑，轉過身。

「喬晏！」

凌洛意的語氣更冷了，我腳步一頓，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地離開。

剛出門就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寒顫，揉了揉通紅的鼻子，感覺頭疼得更厲害了。

走到路口時正好跳到紅燈，我抱著禮物盒，看著數字一點點的減小，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凌洛意的表情。

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是因為……我不去四中了嗎？

呵呵，怎麼可能。

我自嘲地笑了笑，喬晏啊喬晏，自作多情什麼的真是太可悲了。

「喬晏！」

奇怪，怎麼今天有這麼多人連名帶姓地叫我名字？

我扭過頭，直直地對上了蔣倩笑得明媚的臉，我下意識地揮了揮手，說了聲：「嗨！」

我想，此時我的表情一定像個傻，逼。

蔣倩說：「真巧，沒想到又遇到了。」

我笑了笑，揉了揉有點發癢的鼻子，沒說話。

蔣倩看了看我手裡的禮物盒，打趣道：「男神果然一如既往地有魅力啊。」

我無奈地說道：「你夠了。」

蔣倩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笑著說：「好久沒見了，找個地方坐坐？」

其實我內心是拒絕的，頭疼的厲害，可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一個女孩子的邀請，只好點點頭。

蔣倩挑的地方挺不錯的，無論是環境還是飲料都讓人很滿意。

「是不是很不錯？」蔣倩問我。

我點點頭：「挺好的。」

「我的眼光好吧？」蔣倩沖我眨眼。

我笑了笑，說：「好。」

蔣倩笑的很開心，眼裡閃著好看的光彩，沖我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的事情，吐槽老師的新髮型，抱怨作業多的毫無人道。

說到興起處還會作出各種搞怪的動作，把我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看著她張張合合的嘴和眼裡不時閃過的光彩，突然想到，如果沒有凌洛意，或許我以後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姑娘，談戀愛，結婚，生子，過著福祉平靜的日子。

沒有那些恐懼，沒有那些糾結，安安心心的，大大方方的牽著喜歡的人的手，告訴全世界：我，喬晏，就認定這人了！

「想啥呢？」蔣倩伸手在我眼前晃。

「沒事兒。」我搖搖頭。

「對了，怎麼都沒看見凌洛意啊？」蔣倩突然開頭問。

「什麼？」我怔然。

「我是說，怎麼沒看見凌洛意，你們不是總在一起玩嘛？」蔣倩以為我沒聽清楚，又解釋了一遍。

「啊，他啊……」我垂下眼眸，喝了一口奶茶，「他挺忙的，再說我們又不是一個學校的，……」

說到最後我感覺自己都快說不下去了。

蔣倩好像沒覺察到我的異常，恍然大悟地說道：「是這樣啊！」

嗯，就是這樣。

「喬晏，你有女朋友嗎？」蔣倩突然問我。

「啊？」我一臉懵逼地對上她的視線。

估計是我的驚訝表現的太明顯了，蔣倩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你別誤會啊，」蔣倩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急忙揮揮手，「我不喜歡你，哎，不對……我不是不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天，我快被自己繞暈了。」

我被她逗樂了，說道：「我知道你意思，別解釋了。」

「那就好，那就好，」蔣倩鬆了一口氣，「那你到底有沒有啊？」

「這個真沒有。」我搖搖頭。

蔣倩哦了一聲，沖我笑了笑，低頭喝自己的奶茶，眼眸低垂，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剩下的時間裡，我們都沒有再開口，這個話題好像就這樣終結了。

我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是也想不通，最後只能把原因歸結到「女孩的心事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不明白」上。

和蔣倩道別後，我回到學校，時間還早，教室里空蕩盪的，安靜的不像話。

我癱倒在桌上， 不吹風頭倒是不怎麼疼了，就是感覺暈乎乎的，渾身無力的感覺。

「喂，同學，醒醒！」

誰啊，好吵！

我皺了皺眉頭，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這麼惹人嫌，可是上眼皮就跟灌了鉛似的，怎麼都睜不開。

「同學，聽到我說話沒？同學！」

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我感覺到有人摸了摸我的額頭，冰冰涼涼的，貼在額頭上很舒服。

「操，發燒了。」那個人低聲地罵了一句。

然後我感覺那個人試圖扶起我，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又突然放棄了。

他背起我，我把頭靠在他的脖頸邊，鼻間是淡淡的檸檬味兒的沐浴露的味道，和我家裡的一樣。

突然好希望他是凌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