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載歌載舞，聒噪的音樂在耳邊震天響，沈無咎按了按太陽穴，向里走去。

「喲，這不是沈哥嗎？」

沈無咎在這兒好歹玩了幾年，熟人估計比在警局還要多。可這人，他一向看不上眼，便只是擺了擺手。

程洛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坐在沙發上摟著個人。遠遠一看，或許會以為是個精英高幹。

「來了。」

沈無咎沒有答話，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

「你還是一點沒變。」程洛從錢包中隨便拿了一疊紅鈔票塞給身旁的人。

那顯然超過了那人的預計，他感恩戴德地接過錢，急忙忙地走了。

喝了一大口酒，沈無咎輕笑一聲，「我是不是要接著誇誇你這些年的變化？」

那人勾了勾嘴角，身體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抬手扯了扯領帶。「這倒不用了。」

「只是我手頭有個東西，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他看向沈無咎，眸中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音樂仍然還在耳邊迴旋，他抬眼看向那人。

程洛的的確確是變了，他甚至看不到從前一絲一毫的影子。

沒得到回應，程洛也不惱，他輕輕抿了一口，手中酒杯中的紅酒，然後放下酒杯，湊到沈無咎面前，壓低聲音。「關於你養父的死。」

聞言蹙眉看向他，眼神凌厲。「你知道什麼？」

「This is a transaction.」程洛退後坐了回去。「這是交易，你拿什麼來換？」

沈無咎一把扯住他的領帶，咬牙道。「別把你在美國養成的毛病帶到我面前，再拽一句英語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斷。」

被人威脅卻也不慌張，不惱，他聳了聳肩。「當年你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這個。」

沈無咎把他推了回去。「你想要什麼？」

「你覺得呢？」那人抬眼看著他，唇邊笑意更盛。

沈無咎冷著臉起身，轉身便走。

「你會後悔。」程洛視線跟著他的背影，「一定。」

被人噁心了一遭，沈無咎窩了一肚子火。出酒吧後，迎面吹來風讓他稍稍冷靜了一些。

路燈昏暗，投出一團模糊的影子，這一片治安都不太好，到了夜裡很少有人會走這邊。

暗淡的月光穿不透小巷中的黑暗，周遭一片寂靜。

「哎兄弟，借點錢給哥花。」拐角處突然冒出三四個黑影，似乎在此蟄伏許久，等著有人上鉤。

沈無咎也不是喜歡動手的人，若是以往，八成就先走了。

他向周圍掃了一眼，右前方有個細長的鋼筋。二話不說，向人走去，趁人沒反應過來，一拳甩向打頭的人。

混混頭頭沒料到，被揍得連連退後幾步。

旁邊跟著的幾個人頓時反應過來，向他圍過去。

沈無咎側身閃過一棍，伸手拿了拿鋼筋向後一掃，將背後偷襲的人掀翻在地。

「上！都給我上！」在小弟面前被打了兩拳，混混頭子惱羞成怒，指著沈無咎吼。

沈無咎到底體力不行，加上他們人多勢眾。

敗勢漸顯。

一混混見其不好對付，從口袋中掏出刀向他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