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叫嚷聲在耳邊聒噪不停，似乎這夏日的艷陽對她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巷子里的屍體上堆了一層垃圾，剜去的眼球混在其中，找不到蹤影。

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

「拋棄？」婁藝手裡的筆不停，疑惑地看向秦岳。

「這是個爛棋。」沈無咎離得最遠，一手捂著鼻子，不肯靠近。

盧揚捏著鼻子，手裡拿一個棍子翻著垃圾，聽到沈無咎的話，忙探頭喊了一嗓子，「沈學長，這是什麼意思。」

秦岳站在一旁，冷冷注視著這一堆翻垃圾的人。

他有潔癖。

沈無咎擺了擺手，讓他繼續手中的工作。

然而心底卻是無比沉重，心理的猜測愈加強烈。

回到警局後，沈無咎挪到牆角，與那幾個從垃圾堆里出來的人盡量保持最遠的距離。

婁藝笑眯眯地湊過來，「沈大帥哥，就算我這麼臭，你也不能嫌棄我啊。」

沈無咎咬咬牙，往後退，「姑奶奶，算我求你，別折騰我了。」

婁藝哈哈哈仰天笑了兩聲，對人挑了挑眉，「這怎麼行呢，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著扭著腰，便向他蹦蹦跳跳地過來了。

沈無咎當下心一橫，跑兩步從中間的桌子翻了過去，推開男衛生間的門。

婁藝：「……」

沒達成目的的婁藝跺了跺腳，「真沒義氣。」

沈憬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資料扔到桌子上，揉了揉眼睛。「無咎，你剛才說的爛棋是什麼意思？」

沈無咎這才從男廁所里出來，手背後靠在牆壁上，「劉文是兇手要培養的對象，但是他失敗了。」

頓了頓，他放低放緩了聲音，「劉文讓他失望了。」

「這是一步預估錯了的爛棋。」

沈無咎指著板上的照片，「他在找他的繼承者。」

沈憬不知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秦岳。「你的側寫呢？」

秦岳停了手上的動作，眸中不明情緒一閃而過。「身高175以下，年齡20左右，自卑十分在意別人的看法，性格內向，無法融進群體，身邊沒有能讓他依賴的東西，而小時候受到的傷害，同學或者玩伴之間的鄙視帶給他嚴重的打擊，讓他心性變得極端。」

「目前掌握的東西就這些，先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沈憬整理著手中的資料，轉頭看向沈無咎，「跟我回家，爸想你了。」

「喲！沈局還能說出這話來。」婁藝打趣。

沈憬嘖了聲，拿了車鑰匙，「去去去，哪兒都有你。」

沈無咎兩手揣兜，聳了聳肩。「成啊，走吧。」

沈無咎也有很長時間沒回家了，只有逢年過年會帶著東西回去，似乎只是感念供他讀大學一事，以及他從未叫過沈策一聲爸。

沈局卻也不在意，畢竟當初是他負沈無咎母親在前，心理慢慢都是愧疚，一心只想著彌補，後來沈無咎在大學裡，倒也爭臉，只是畢業後，卻讓他苦惱不已。

卻又只能勸說，不能強逼。

沈無咎脾氣隨他母親，認準的事，誰都拉不回來。

到頭來，也就只能任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