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灼灼熱氣，儘管車內開著空調，卻仍舊能感受到來自外面的艷陽散發的熱烈。

「無咎，你剛剛說的需要確認的事情是什麼？」婁藝拆了一個口香糖，扔進嘴裡嚼著。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岳看向窗外的車來車往，人潮湧動，餘光在旁邊這人身上打量。

忽而聽那人開口，「在給我做測寫？」

秦岳抬眼看去，那人雙目緊閉，仰躺著。

不做回答，轉頭繼續看向窗外。

那人也不追問，低聲笑了笑，而後便沒了聲音，似乎是 睡著了。

到了目的地，沈無咎睜開眼，下車後伸了個懶腰。

不遠處有兩座山，山上樹木叢生，倒是遠離城市喧囂，此處倒是寂靜。房子有三層，外面圍了圍欄，裡面有個院子，栽了幾株快要枯了的花。

踏進此處，許是因為心中瞭然這棟別墅里的慘狀，心裡多了幾分沉重。

王斌死在二樓的卧室，發現者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自稱是他的朋友，其實不過是王斌在酒店約炮的對象罷了。他本想找王斌再續前緣，企料卻遇上了這種事，也算是倒霉。

沈無咎推開門，仍未散去的血腥味縈繞鼻息。他此時疑惑的是，剜去雙眼的行為，是兇手的個人癖好，還是有些其他意義。

剜去的雙眼，封閉的門窗，砸碎的燈。

絕對黑暗。

房間仍舊很整潔，只有地板上殘留的血跡昭告，這裡曾發生命案。

第一次作案的人，尤其像是這種性格極度自卑的人，在面對血流噴濺而出的時候，會興奮，驚慌。

可這種情況下，現場卻處理的十分完美，甚至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有人跟著他。」沈無咎閉上雙目，在房間里走了幾圈，「在教他犯罪，教他如何將案件處理到完美，避開警察的耳目。」

秦岳看著那人的背影，看他這幅模樣。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了。

「什麼工作最容易以最快的速度讓人放下警惕心。」沈無咎蹲下看了看牆壁，忽而問了一句。

驀地，兩人相視異口同聲，「外賣。」

「婁藝，讓小趙查一下王斌案發當天有沒有訂過外賣。」秦岳眼眸低垂，站在那人極其不優雅的蹲姿後面。

「好嘞。」婁藝站在兩人身後，聞聲轉身打電話去了。

「是他們嗎？」沈無咎自顧自的說道，眼神深遠，似乎要透過牆壁看出什麼。

「他們？」秦岳蹙眉看向他。

沈無咎轉身對他粲然一笑，聳肩。「沒什麼。」

「所以，你究竟什麼意思？」秦岳走向他，憑藉身高的優勢帶來壓迫感。

「沒什麼意思。」沈無咎輕笑，擺了擺手，「放心，我沒那麼無聊，不會告訴沈憬。」

鏡片下的眼眸清澈卻又沉穩，他不發一言，卻在無形中給人壓力。

沈無咎眯了眯眼鏡，斂了臉上的笑意，「你想說什麼？」

「奉勸你別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撂下一句話，秦岳轉身去看現場，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