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躺在床上，於曼還是不敢相信，陳天居然住在方晴姥姥家。難怪先前方晴說陳天認識她的爸媽，她的姥姥，姥爺，而她的爸媽，她的姥姥，姥爺也都認識他，還都很喜歡他。原來是這樣的。都住在她家了，能不認識，能不喜歡嗎？這還真是一個爆炸性新聞。

於曼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個新聞真讓她無法安睡。

「曼，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想問什麼就問吧。」既然將她帶回老家，就知道什麼都瞞不住，她也不想瞞她。

於曼翻過身，趴在方晴身邊，雙手支撐著下巴，滿臉好奇，「他怎麼會住在你姥爺家？」

「他從五歲開始就在我姥爺家幫忙打掃魚塘，我姥爺包吃包住，每月開工資給他。」方晴言簡意賅的將陳天為什麼住在這裡說了清楚。

於曼思復著，與先前方晴告訴給她的陳天的家庭結合在一起，大概也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方晴他們一大家也是出於對陳天的同情，才這麼的幫襯他的。

「晴晴，我覺得有個問題，你應該思考清楚。」於曼覺得作為方晴的朋友，她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她弄清自己的內心，而不是糊裡糊塗不明白自己倒是是什麼感情。

「什麼問題？」方晴聽著於曼嚴肅的口氣，不自覺的也變得嚴肅起來。

眨巴著眼睛，不明白的看著於曼。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對陳天的感情，到底是同情，還是愛情。」

於曼話一出，時間靜止。整個房間只能聽見兩人是呼吸聲。

呱呱~兩聲蛙叫，打斷了房間的沉寂。

方晴雙眼放空的看著房頂。

「五歲那年，我跟著爸爸媽媽第一次來到姥爺家，第一次在棗樹下看見陳天。由於我們來自城裡，所以剛下車，很多人都到我們面前，熱情的招呼著。只有陳天一個人孤單的待在棗樹下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當時我也並沒有在意他，只是覺得他是一個性格內向的孩子。可是在聽了姥姥和唐鑫奶奶的話後，我的心不知怎麼的，酸酸漲漲的。當時我只有一種想法，我一定要對他好，一定不會讓他再像他以前那樣孤單。所以我讓姥爺讓陳天到他的魚塘來上班，姥爺沒辦法，只好答應我。」方晴酸澀的朝著於曼笑了笑，「當天下午，我就和姥爺到了陳天家，陳天他們的家貧窮的你無法想像，就連一個多餘的土豆都沒有。」說著說著，方晴的眼淚奪眶而出。

於曼小心的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靜靜的等待方晴繼續講下去。

也許是哭了的緣故，方晴的聲音變得嘶啞，在深夜裡聽到，有一種悲涼的味道。

「陳天的奶奶，因為悲傷過度，中風癱瘓在床，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在失去父母的那一刻開始，還要學會如何照顧癱瘓在床的奶奶。」方晴想到他受過的那些苦，哭的越發厲害，「年幼的他並沒有生存能力，唯獨他的性子還很倔，從來不接受別人的施捨，只靠自己在門前撿的一些柴火拿到集市上去賣，換來的錢就給奶奶買吃的。到了五歲，我們都在接受學校的教育，和小朋友玩耍的開心時，他還在家裡為了生存而到處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