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過了，一大早又去平遙院拜了年，領了長輩發的壓歲錢，又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接下來的年除了十五再大聚一次，再也沒什麼集體活動。

這南方的冬日沒有雪，也就沒有關於賞雪之類的風雅活動。

「小姐，張姨娘來看您了。」

「張姨娘？」坐在斜靠在榻上的秦姚有些驚訝，這平日里她和這張姨娘可沒什麼來往，今日里來這她這繁花院又是為了什麼？有蹊蹺！

「她現在已經在廳里等著了，您要出去見她嗎？」

「她是個什麼名頭？」秦姚問道。

「說是聽說您病了幾日，大小姐忙著綉嫁衣，脫不開身，就代替大小姐來看看您。」

「那你就說我病的厲害，不想見客。也讓她轉告大姐好好綉嫁衣，我有一群丫鬟嬤嬤照顧，讓她不用擔心。」

「奴婢省得了。」

珍心轉身便出去給張姨娘回話了，不成想張姨娘竟是臉皮夠厚。

「既然六小姐病的嚴重，那妾身今日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

「奴婢送送姨娘罷。」珍心算是送走了張姨娘，不過她這竟還要改天再來，不知道是個什麼路數。只好送走張姨娘後再回去稟告了秦姚。

「珍心，你說這張姨娘為什麼非要來見我？」秦姚聽了珍心的回話，也有些捉摸不透。

「奴婢不知。」

「小姐不如找安嬤嬤來問問。」珍桂看秦姚和珍心都沒猜透這張姨娘的心思，便想起了在府宅里素來靈活的安嬤嬤。

早些年秦姚還小時安嬤嬤都是在房內伺候的，只是秦姚年歲大一些了，她也就放心讓秦姚只和丫鬟們待在一處了，而她更多地是管一些院子里的事。

「那珍桂你去把嬤嬤請過來吧！」

安嬤嬤進了屋裡，便看到主僕幾人皺著眉頭苦苦思考的樣子。

「老奴拜見小姐！」

「安嬤嬤請起。在我這繁花院里不必講這些虛禮。」

「禮不可廢！」

秦姚對於安嬤嬤也是十分信任尊重的，並不將她作為一個奴才，而是將她作為一個長輩，但安嬤嬤本就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並不能把她自己放在和秦姚同樣的位置上。

「小姐可是有什麼事難住了？」

「今日張姨娘來拜見我，我以病為借口未曾見她。可她竟說等我好些了還要來我這院子里見我。這又是為何？」

安嬤嬤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小姐可知大小姐何時出閣？」

「今年五月。可是有什麼說法？」

「那就對了！這張姨娘來見小姐，必不是為了小姐的身體擔心，肯定是為了那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大小姐。」

「這我知道。」安嬤嬤看秦姚沉思著，似是要想通了，也就不再說什麼，等著秦姚說出下文。

「咦，這張姨娘和大姐豈不是打了娘親留下的嫁妝的主意？這大姐五月就要出閣，可是這嫁妝卻還沒著落，想來夫人是要等上兩三個月個月才會給她準備。按照秦家的慣例，庶女出嫁不過五千兩銀子的嫁妝。即使我們二房離了京城在恆山單過，這規矩肯定是不會變的。往常庶女出嫁嫡母是會從自己的嫁妝中拿出一部分來補貼的，可是就徐氏的脾性，想來也不會太多或者說根本沒有。那麼大姐要嫁到寇家即使是個庶子，卻也是想有更豐厚的嫁妝，於是便盯上了我這個娘親故去卻又留下了無數嫁妝的嫡妹。」

「小姐果然聰慧！」

秦姚和安嬤嬤相視一笑，互相明白了心意，秦姚也就知道該怎樣對付這對惦記著她娘親嫁妝的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