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崢走得很早，洗漱用谷雋予給他買的牙刷毛巾，早餐放在桌上，今天是工作日，谷雋予會早起，他不擔心他吃到涼的早餐。

一大早谷雋予接到女人電話，他看到這個號碼，坐起來的背挺不直，皺著眉頭無法鬆開。

「我問你，你是不是買彩票中獎了？」

女人神秘兮兮的，谷雋予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

「你以前高中一好朋友，跟你爸說，你讓他把一百萬轉給我們修房子。」

谷雋予一聽，瞬間想到了賀天翔。

「他叫什麼名字？」

「姓賀，叫賀天翔。你爸看到他情緒激動得不得了，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發什麼瘋。人家給他錢，他還把卡砸人家身上，送到手裡都不要。」

「那不是我的錢，你別拿。」

「什麼意思啊。房子的地基都挖好了，就等著這筆錢來起磚，你說不修就不修了嗎？你在城裡大房高樓的住著，我們老房子風吹雨淋。你爸關節炎日日夜夜痛，你電話都沒有一個。上個月就跟你說了修房子的事，你屁都沒有一個。」

「他還有藥嗎？」

谷雋予不想跟婦人做口舌爭論，他爸已經拒絕跟他聯繫好多年，這些年，都是這個女人在主動打電話告訴他他父親的生活情況，女人精明，一旦惹她發火，他爸出事了她也故意瞞著不說。

「說吃和不吃沒什麼區別，有個老中醫說給他拔罐，他說懶得去。」

「你幫我勸勸他，錢我慢慢打過來，別要那人給的錢。」

女人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很久聽到一句小心翼翼的八卦試探。

「他是你高中最好的那個朋友嗎？」

「……」

「聽鄰居說，你是那啥是不是……？」

「不是。」

谷雋予壓抑不住口氣，嚴厲否認。

女人閉了一會兒嘴，小聲說著。

「有什麼的嘛，什麼年代了……」

谷雋予一把掛斷電話，不想去聽女人故作的包容開明，她在谷雋予眼裡，本就不是親人。

至今為止他還是聽不得別人議論起當初的事，那是他爸恨他的原因，也是這麼多年徹底將他推入深淵的根源。

這塊沒有封血的疤，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

所有的怒，所有的恨，一下子全部集中到賀天翔身上，這個人像個夢魘一樣籠罩著他。

電話震動不歇，女人肯定又是把柄在手才非要打來，谷雋予按開就聽到女人憤怒說話。

「你爸氣得住院了，拍片子肺部有陰影，肺癌，快死了。」

電話啪，被截斷，房間終於安靜了。

突然，煩躁壓滿了心臟，上班什麼的，好無聊，如果能找把匕首插入胳膊血流如注，也許那種痛能排遣此時他聽到這件事的壓抑感。

他沒有向公司請假，坐上高鐵被王文琦打來電話追問緣由，才被迫說家裡突然出事，他在車上了。這真不是一個成熟男人做事的該有的樣子。王文琦有些惱，但想到安繁明，面子還是給的。只答應他三天連著周末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