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現在腦子很亂。」

「下一句。」

「你是什麼意圖我怎麼知道。」

「下一句。」

沉默。

『就像我喜歡你，你又怎麼會知道！』

她沒有說出來，但這句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內，愈來愈強烈，可著讓她怎麼說出口，她憑什麼說喜歡他？幾個月前楓熙葉在水都問過她，「你喜歡楓焚林？」那是她沒有回答，和現在一樣，沉默著的。

冰淵咬了咬下嘴唇，欲言又止。

寂靜的夜裡一陣風，輕巧的葉子隨風發出「沙沙」的聲音，女孩淺藍色的裙角隨風輕微搖動著。

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女孩緊握住表格的小手上，紙被她捏的褶皺，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我不該來質問你這些，我還……沒有資格，不配……」冰淵咬牙低吼著。

「冰淵！」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一次，語氣中沒有了任何的溫度。

冰淵微微抬頭對上他的眼神。

墨色的頭髮垂在額前，魅藍色的眸子里散發著寒氣，他的身上無時無刻沒有在散發著高貴的氣息。

「你憑什麼說你沒有資格？又憑什麼說你不配？」

「……因為我姓冰，就憑這一點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配。」

火國地盤上的冰姓人，都是在幾百年前為了和平被送到這裡的「人質」，地位比原住民低，加上所有冰姓人受到的都是火國的教育，更是這樣認為。

「你是在看輕自己？還是在看輕我？」

「這是事實，你們的事實！明明都是人，可為什麼……為什麼冰族人在這裡會是這樣的處境？……我，我……真的沒有資格，沒有喜歡你的資格，就連做夢也是一廂情願的事情……」

「那不是夢，更不是一廂情願，根本不存在你說的資格！」沉默一會，楓焚林堅定的說。

冰淵再次沉默，這是她要的結果，但她已經沒臉在呆在這裡，姑姑早就告訴過她，女孩子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潔身自好，還告訴她，她不能輕易喜歡上一個人，特別是火國人，可現在……她喜歡他。

「你放過我好不好？九區已經剿滅，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聲音越說越小，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

楓焚林伸出手，冰淵下意識的躲開了他要碰到自己的手，楓焚林收回了懸在半空中的手，質問道：「你在鬧脾氣？為什麼？」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冰淵向他鞠了一躬，隨後屏住呼吸，不讓自己抽噎的聲音發出來。

還不等楓焚林反應過來，冰淵已經轉身跑出了家。

就讓我當個膽小鬼好了，就讓我當個膽小鬼沒用的逃離好了。我已經承受不起什麼了，不聽他說，什麼都不聽，不讓最後一點幻想破滅。

在無人的街道上走著，微弱的燈光下，連身軀都顯得那麼嬌小。她沒有抹淚，仰頭向前走，這個時候必須要堅強！

她坐上了去霧都的最後一班車。

從他家裡跑出來，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總不能露宿街頭，想回木屋，可她身上並沒有鑰匙，只能回霧都，自從得知霧都只有鷹哥一個人住之後，她就沒有鎖過門。

回到家中，點燃了在之前鷹哥那裡買在的蠟燭，這裡沒有電，慶幸的是還剩下幾隻蠟燭可以可陰霾的內心帶來一絲溫暖。

窸窸窣窣的幾聲人聲傳到冰淵耳朵里，這裡不是沒人嗎？怎麼會有人講話？冰淵害怕的抱緊了沙發上的抱枕，以此尋求安全感。

「bangbang～bangbang～」

是敲門聲，這麼晚了會是誰？

冰淵帶著疑惑打開門，站在門口的是鷹哥。

「跟我去我家。」

「額……」

「我答應你姑姑要照顧你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在你姑姑離開的時候就專門託付我要在她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你，霧都夜裡不安生，先跟我回去。」

「嗯嗯，謝謝鷹哥。」冰淵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還是害怕的，霧都晚上有劍靈出沒，的確不安生，如果不和鷹哥在一起，她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