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崖壁上的囚籠(2)
小說: 千里姻緣一線牽 作者:青筝逐影 字數:2548 更新時間:2021-04-22 15:07:20
窗戶敞開著,黑暗中的江洋大海似饕餮般不斷吞噬著飛流直下的瀑布,月亮被烏雲遮蔽,只餘下廣闊無垠的黑暗。
風吹起沈清讓頭髮,寒冷見縫插針往骨頭裡鑽,沈清讓探身想把窗戶關上,阻止寒風侵襲。
水擊打在岩壁上,水珠飛濺而出,飛到沈清讓眼前,然後靜止不動。
一瞬間,一切的一切都靜止了,似是被按了暫停鍵。
沈清讓伸出手指碰了碰那懸在半空的水珠,咽了下口水,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響,連忙轉身去看。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出乎沈清讓的意料,塔里無緣無故颳起了風,蠟燭明明滅滅,最終還是頑強的燃燒著。
風愈來愈大,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掀開了所有的窗戶,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響。
沈清讓被吹的一個倒仰,連忙蹲了下來,然而沒控制好力道,直接跌坐在地上,腦袋還撞了下,疼的直抽抽,不過好在沒有直接被風刮進海里。
對面牆上裂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從縫隙里走出,當他腳踩在地面上時,風停了,流水繼續,蠟燭平緩又安靜地接著燃燒。
來人眉目如雪,抬眸間只望見冰封千里,肌膚是冷白色,似是許久未曾見過陽光,薄唇高鼻,不似凡間人,倒像畫中仙。
看到齜牙咧嘴的沈清讓時,男人腳下一頓,似乎沒想到有人醒著。然而就這麼一個分神,正巧被地上橫陳的人絆了下,差點摔了。
沈清讓還沒從來人的獨特出場以及顏值暴擊中反應過來,就看到了男人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抿了抿唇,把笑意憋了回去。
總覺得……如果他這時候笑了,可能會被滅口。
男人蹙眉,站穩了身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自顧自走到窗邊坐下,一腳架在窗沿上,風一吹,彷彿會隨風而去。
沈清讓扶著窗戶爬了起來,對比一下人家,他這樣真的是太狼狽了,彎著腰拍去褲腿上的灰塵。
月亮被烏雲徹底遮蓋,蠟燭燭光一暗,再燃起時,顏色變得暗淡,隱隱透著綠光,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沈清讓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餘光偷偷瞄了眼男人,只見男人閉眼假寐,彷彿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地上的人翻了個身,撓了撓滿肚肥腸的肚子,呼嚕頓了一下,像是被人捏住了鼻子,被迫從睡眠中醒來。
「草,這TM哪啊?!」大叔猛的從地板上坐了起來,本應該是個瀟灑利落的動作,可因著他一身肥肉,倒顯得有些滑稽。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沈清讓吐槽著,又不自覺看向靠窗而坐的男人。
男人離所有人都很遠,遠的就像……不願意靠近的旁觀者。
所有人都開始醒轉,像極了遊戲時間到而角色開始能夠活動起來。
「我不會在做夢吧?」大叔不信邪的掐了下自己,疼的面目扭曲,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不是在做夢。
旁邊的姑娘已經淚眼朦朧,猶如驚弓之鳥般,警惕的看著所有人,與另一個女生對視後,莫名默契的靠在一起。
場面陷入了一片混亂,質問聲、低泣聲,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無助的發泄著自己的不安。
就在此時,一個人站了出來,那人戴著個細框眼鏡,臉上帶著笑意,可眼神掃過身上卻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就像蛇爬過的感覺,陰冷潮濕。
沈清讓安靜的呆在人群後面,目光落在硬皮書上,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眼鏡男掃視了一圈,滿意的將所有人驚慌困惑的表情收入眼底,推了下眼鏡,不緊不慢的開口:「看來大家都是新人……」
「什麼新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眼鏡男看了眼大叔,當看到他脖子和手上的金項鏈和戒指時,嘲諷了勾了勾唇,有錢有什麼用,在這個世界就是一堆廢紙。
「稍安勿躁,你可以把這裡理解為一場遊戲,真人遊戲,這本書就是媒介,它會給出提示,推理出真相就能離開。」
話語未落,所有人都拿起身邊的書翻開來看,沈清讓也打開了書,看到的只有一串亂碼。
沈清讓:???
沈清讓抬頭看去,其他人都聚精會神看著書上的提示,他再低頭看去,還是亂碼……
難道是僅他不可見?
這操作好他喵傷人!
「那如果……我不想玩這個遊戲可以退出嗎?」女生出聲問,聲音微顫,說出的話連自己都不信,所以越說聲音越小。
「可以啊!」眼鏡男點點頭,看到女生眼裡燃起希望,惡劣地接著往下說,「遊戲失敗你就不用玩了,不過,那樣你會死,不止是這裡,現實里也會死。」
聽著男人的話,沈清讓不知為什麼,腦海里浮現了那個慘死於車輪底下的男孩。
他是因為遊戲失敗,所以被逼著去死了嗎?
……因為這本書,嗎?
女生沒經歷過這些,將手裡的書扔開後崩潰地捂著臉大哭,一旁的女生摟住她肩膀,問道:「你不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嗎?」
「我已經透過了考驗,成為倖存下來的人,第二次進入這遊戲。」眼鏡男得意的說著,「我叫章森,只有我有經驗,之後希望你們都能聽我的,我會盡量保證你們活下去。」
這下,再沒有任何人反駁他,都安靜如雞的聽他說話,這裡的一切都由他掌控。
很好。章森舔了舔嘴角,「這裡應該是安全區,大家可以相互認識一下,方便接下來的合作。」
「我叫朱榮生,我有錢,你要是能帶我出去,我給你五十萬。」大叔大聲說著,還摘下了身上的金項鏈和戒指遞了出去,好在他睡覺都沒有摘下來。
章森看都沒看,直接推了回去,「不用,我自然會盡量幫你們出去。」
沈清讓不明白,明明章森想要又為什麼拒絕,而沈清讓不知道的是,這裡面的東西帶不回現實,要也沒用。
幾個人的介紹都很簡短,哭個不停的姑娘叫白析,是個婚禮設計師,短髮女生叫孫栗,是幼兒園老師,還有一個男生叫曾智博,在讀大學生。
輪到沈清讓自己,他想了想開口道:「沈清,學舞的。」
「武術的武?」
「舞蹈的舞。」
沒用的小白臉。章森失望的移開視線,「六人的新人本難度不大,比我之前第一個應該會簡單。」
六個?沈清讓抬頭用目光點了一遍,不信學又數了一遍,小聲嘟囔著:「不是七個嗎?」
聲音很小,但男人耳聰目明,聽到後睜眼看向沈清讓,沈清讓愣愣的對上男人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猶如雪山上冰凍的湖水,冰冷卻似一面明鏡,只一眼,似乎要將沈清讓看穿一般。
「什麼七個,哪有第七個人?」坐在沈清讓旁邊的朱榮生好奇的問。
沈清讓猶豫了一下,抬手指向了男人的方向,所有人都順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像被揭開了蒙在眼前的布,一個男人的身影突兀的顯現在眼前。
鳳眼菩提耳飾,藍色經幡束髮,背著雙刀,腰間別著一長一短兩把劍,身著鯨藍灰百衲衣,仔細看去是由許多名貴布料縫製而成,內搭黑色高領毛衣,深灰色牛仔褲,中長皮靴。
有些奇怪的傢伙,應該信佛,可卻拿菩提當耳飾,經幡當束髮,該說他是崇敬還是大不敬呢?
可就是這樣的人,丟在人群里一眼都能看見的人,沈清讓沒指出來之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就好像他本不應該存在一般。
「諸邪。」男人直直的盯著沈清讓,薄唇一張一閉,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