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環境黑漆漆的，腳下像是踩在水面但是明沒有濕腳，突然紅線不再扯動，正在慢慢消失，前面也出現一絲亮光。

好似向從天上打下來的一樣，但是怪異的是就那沒一圈有，蘇夜懷走近，發現那光兩中躺著一人，正是大聖。

好似在睡覺，蹲下身子遲疑伸出手推了一下，溫柔輕語的喚著。

「猴子？猴子？」

大聖緩緩醒來，揉揉眼，蘇夜懷覺得這並不是他，散出來的氣質可不是當日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齊天大聖，眼前的這個更像是……一個大人身軀的孩子。

大聖坐起身子，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松懶的微眯眼瞧著蘇夜懷：「你是誰呀，我睡的正香了，真的讓人生氣 。」

蘇夜懷把他扶起，動作很溫柔：「你不能睡了，得隨我回去。」

大聖警惕的縮回身子又在地上坐下，嘟著嘴：「你這人可真是奇怪的很，我睡的正好你把我叫醒，什麼都不解釋就想把我拐跑，我才不要嘞，我就在這裡不走了。」

蘇夜懷也不惱，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別使性子了，我以前總是順著你，這次我可不會了，即使綁著也會把你綁著走，雖然我更願意你自願牽著我的手離開。」

蘇夜懷說完向他伸出手，大聖看了一眼給他拍向一邊：「我不走，我還要等人了，跟你走了，他回來找我了怎麼辦？」

蘇夜懷眉頭一皺，小臉帶了少許怒氣：「除了我你還能等誰？」想罷鬆了口氣：「你在等百生君，那早知道我該讓他來的……」

大聖搖搖頭，縮成一團：「才不是阿生了，我等的那個人養了一條壞狗，把我咬傷了，說去給我買藥去了，讓我在這裡等他，這裡時不時的打雷我可害怕了，他還沒回來……」後面聲音越說越小。

蘇夜懷越聽這心裡也越不是滋味，垂著頭，竟忍不住的抽噎起來，大聖慌亂了：「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要不你陪我等等吧，等他回來了你在帶我們一起出去，其實我也不喜歡這裡，又黑又冷，還打雷……」

「好……我陪你等等，但就等一下。」

蘇夜懷擦掉眼淚，挪到他旁邊，學著他的樣子抱著腿坐著，大聖瞧著他在學自己笑了起來。

「你這人真有趣。」

「你以前都說我死板的。」

「我們以前見過嗎？」

「見過。」

「怎麼相見的？」

「我以前的老大讓我找你打架。」

「誒？」大聖皺眉，委屈巴巴的疑惑：「為什麼要打我？」

蘇夜懷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以前很能打的，我還輸給你了。」

「是嗎？那後面還有交集嗎？」

「有，你經常跑到我的廟裡偷貢品吃。」

「啊？我那個時候很窮嗎？還偷貢品，我怎麼都記不得了？」

大聖捶著腦袋，蘇夜懷心疼的把他手拉住：「想不起算了，也許覺得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所以才忘記的吧。」怕他自己敲自己轉移話題。

「那你等的那個人可還記的長什麼樣？」

大聖瞧著他，抽回手，隨即低頭搖了搖。

「記不得了，我知道他很高，很帥，還養著條狗，表情終是兇巴巴冷冰冰的，好像和你差不多高。」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呀。」大聖笑著說著，尾巴也露了出來搖著，好似真的很開心。

蘇夜懷咬咬牙朝大聖耳邊低語：「我竟吃起了我自己的醋來。」

等著蘇夜懷直起身子發現大聖開始消散，整個畫面都在扭曲，手腕上的紅線又出現了。

原來夢境不止一個。

顧秋慈不停的轉著，看著手中的香一點一點的變短，但是三人並沒有醒來的痕跡，焦急萬分卻也辦不了什麼。

蘇夜懷看著周邊環境轉換，這下，不再是空無的黑，是那熟悉的畫面，花果山的一角，戰火紛飛，屍橫遍野，天空黑黝黝的，空氣里瀰漫的味道是蘇夜懷不想再想起的。

隨著紅線的牽引，欲往裡走，那屍體堆得更高，直到堆成個小山包，那上面執棍跨坐著一人。

鎖子黃金甲已經掛上好幾道痕跡，鳳翅紫金冠上的翎羽也被燒焦掉一根，藕絲步雲履也有磨損，身後飄著很遠的紅披風殘破不說，還被染成了暗黑色，只有手中杵著的金箍棒還是哪般耀眼。

眼前之人最為熟悉，大聖垂著頭，這也是蘇夜懷最心疼他的一面，以往受了困境抱他不得，如今在他的夢裡，他大步踏過去，爬上屍山，一下緊緊抱住他。

「猴子別怕，我來了。」

大聖沒抬頭，把他推開。

「為何現在才來？」

蘇夜懷愣住剛要解釋，大聖猛抬頭，欺身壓過去，金箍棒抵著他腦袋邊，眼睛已經血紅，面上已不是人形，顯的是猴樣，露著尖牙。

「你現在已經阻止不了俺，楊戩，本大聖要把你們這群偽善的神仙全殺了。」

「猴子？！」

「先從你開始。」

大聖直起身舉起棍子照著蘇夜懷的臉打下去，蘇夜懷沒躲閉著眼，好像真的在接受審判，但是那棒並沒落下，睜開眼看著棍子就在眼前，但大聖並沒有動了。

「你不殺我？」

大聖把棍子收回來扛在肩上踢了蘇夜懷一腳：「先把他們殺光了再殺你也不遲。」

說完準備騰雲而起卻被爬起來的蘇夜懷拉住，剛才那一腳確實很疼。

「不要去，你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楊戩，你又在編謊話騙俺！」

紅眼布滿怒氣，舉棍生生打去，即使再疼，蘇夜懷依舊不鬆手，嘴裡喊著：「我不鬆手，我只要鬆手你就回不來了！」

打了幾下，大聖受不了，一把拽起蘇夜懷，咬牙切齒：「你當真想讓俺在這裡把你殺死！」

「我可以死，但是你不能走。」

大聖鬆開手捂著臉仰頭狂笑起來，看著是那麼痴狂：「你不是楊戩，他高高在上才不會為了俺而死，你……」血眼兇狠的盯著蘇夜懷。

「到底是誰！？」

這句話刺在蘇夜懷的心裡，越扎越深，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拉著大聖的手臂，說的輕柔卑微。

「我變了，你同我回去好不好，回去後你想怎樣我都聽你的。」

大聖愣了幾分，表情都有些動容，因為他從未看過他哭過還說這令自己高興的話，恢復表情把手臂抽回，不由自主的末上他的腰肢往自己靠近。

「已經改色r(･x･)誘了嗎？俺雖然很想吃掉你，但是，阿生的仇亦不能不報。」

那腰肢有蘇夜懷的酥點，被摩擦著竟有些身子發軟，小臉微紅，雙眼含淚的看著他：「阿生的仇自然要報，但是不是現在，天上那群傢伙就是等著你上去好把你囚r(･x･)禁折磨致死。」

看著這邊可人模樣的蘇夜懷，大聖心裡一沉，趕緊讓腦袋清醒把他鬆開：「那我同你回去，你和我一起替阿生報仇。」

「好。」

這句話回答完，手中紅線突然緊繃起來，周圍的環境也從遠處鋪天蓋地的變成白色撲過來，等著撞入自己的身體，一顫動，人便醒過來。

猛的睜開眼，看著還在轉迴圈的顧秋慈，站起身子走過去。

「他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