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阿奇快要被這詭異的感覺逼瘋了，他閉著眼睛大喊了出來，「你能不能正常點！！」

感到身上那人竟沒有了任何動靜，甚至連氣息都好像沒有，阿奇忍不住睜了眼，卻見那人木然的盯著自己。許久，那人苦笑道，「我也想正常啊……可是……」

阿奇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可是」，只看到了他眼裡滿滿的無奈和悲涼。

阿奇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想起這人，這會在半夜哭泣的人，這願意把一隻蛆蟲遍布的狗抱在懷裡的人，這做得一手好菜的人，這永遠看起來疏離又有攻擊性的人……這人究竟藏著什麼，會讓他這樣……

看著那人許久，阿奇忍不住有些心疼，想了一會兒，還是顫抖著用力打了那人一個耳光。

「嗯……真好……」

看著那人一臉的沉醉，阿奇還是咬著牙繼續用力打著他，直到那人……

「啊——」阿奇痛得用力捏著何夕的手臂，用力得指甲都陷入了皮肉里。

「抓我，快……」就在這時，阿奇聽見的何夕的聲音。

實在是痛得狠了，阿奇忍不住攀上何夕，用力地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啊……」阿奇聽見何夕低低的叫了一聲，卻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快感，但是阿奇卻明顯感覺到，那人對待自己，卻更加溫柔了……

原來，他只需要被「凌虐」嗎？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越多，他就可以越溫柔嗎？

「罵我……」何夕低低道。

阿奇明顯感覺到他背上已經被自己抓出了血，他心中不忍，卻還是依著何夕的要求。

「罵什麼？」

「呵，」何夕輕笑一聲，低頭吻了吻那橘黃色的發，似嗟似嘆，「罵我下賤……之類的……」

「這樣……你會舒服嗎？」阿奇忍不住道。

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隨後那人又堅定道，「會。」

阿奇狠了狠心，啞聲道：「你下賤……」

「繼續。」

「你不要臉……」

「繼續……」

「bitch!」阿奇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繼續。」

「son of bitch!!」

「再來……」

感受著身上那人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純熟的幾近討好的動作，阿奇忍不住紅了眼，他顫聲道，「垃圾——」

「呵，」何夕似乎滿足的笑了一下，然後他將肩膀送到阿奇面前，啞聲道,「用力咬我。」

阿奇看著那人光裸的肩，明明不算寬闊，甚至還有幾分削瘦，卻似乎承載了太多東西。用力咬著那人，直咬到自己牙口都發酸的時候，阿奇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他分不清這眼淚是由於恐懼，還是由於心疼，但是，這淚苦澀得讓他再不想品嚐……

即使沒有去看，阿奇也知道現在床單上一定全是血，但是，都不是自己的……

何夕根本就不是在做愛中尋求快感，他那樣幾近討好的配合只是讓他更難受，他……完完全全，是從身體的凌虐中，在痛苦裡尋求解脫……

阿奇心中一時百般滋味，他不知道這樣究竟算在折磨誰，這樣的性愛……有意思嗎？

「何夕……」阿奇忍不住撫上他凌厲得彷彿刀刃一般的唇角，神色複雜道。

「別叫我何夕……」那人輕輕握住阿奇的手。

沉吟半晌，他在阿奇微微疑惑的目光下緩緩開口。

「我怕我，髒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