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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神

    「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沒派人勸阻勸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允浩,「微臣輸了,下月初五確實是黃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經知難而退,臣建議,您和金將軍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尋常說書先生哪能編的出來;軍營重地,糧食皆由戶部提供,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鑽出那麼多羊肉來讓將士們打牙祭;那珊瑚樹,為何哪裡不卡,偏偏卡在城門上,還有,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皇帝哪天成親?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金府和皇宮裡連成親時的燈籠、紅帳都掛好了,真當他一雙招子不亮麼? 「既然愛卿沒有意見了,那婚禮大典的事便交由你辦理了,辦好了重重有賞。」允浩大手一揮,「既然大事已畢,眾卿家便退下吧!」

    第六十八章 鬼刀徒斬死城 虛影奈何魅影(七)

    小說: 戰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4374 更新時間:2021-04-12 15:58:22

    洛影碾碾手心,滿手的水沿著掌心紋路滴落。

    此刀,他明明寸步不離手,從未落下,為何刀背上會沾著大片水漬,若解釋為夜間寒露,這露水也未免太重了些。

    對面一道黑影鬼魅般飄過,探路的漢子已經飄回。

    「洛將軍,讓我們三兄弟去會會對面那廝!」三人中個子居中的漢子請纓道。

    洛影饒有興味的睨著自己手中的刀,渾不在意三人躍躍欲試的模樣,隻眼角一抹淺淺的光,竟是異常的溫和。

    「將軍,那人定是忌憚您老人家的威名,不敢貿然攻過來,待我兄弟三人將他首級取來給將軍當酒杯使!」

    「當酒杯?那敢情好!卻不知,有何好酒,可供本將軍排遣長夜寂寞。」洛影漫不經心地拭著心愛的佩刀,彷彿痴戀中的男子眷戀地愛撫著深愛的女子,連眼角,都蕩漾起細細的笑紋。

    「這天下間,滋味最美的酒,莫過於酒劍山莊釀造的百花瓊漿,只可惜酒劍山莊規矩甚嚴,門下所釀玉液,當今天子尚不得沾上毫末,何況我們這些粗人了!」言下之意,似是大為惋惜。

    「哦?聽你說來,這酒中學問,倒還真深不可測了!」洛影眼角餘光輕輕掃了三人一眼,又驀地收回,依舊維持著那抹淡淡的笑。

    「這酒也如人,分為三六九等,尋常莽漢,不過是幾壺嗆口白幹,家底殷實的豪俠富賈,也只是女兒紅、竹葉青,皇室雖然門面充足,也頗有幾壇好酒,卻仍舊無福享受那百花瓊漿。」

    「這百花瓊漿,當真如此之妙?」洛影難得笑得如此和善,他這麼一笑,眾人只覺連天上的暗星,都似熠熠生輝,心旌為之一盪,眸中綻出難以掩藏的光彩來。

    「將軍有所不知,這百花瓊漿,乃是酒劍山莊的鎮庄之寶,這酒劍山莊每年乞巧節均會廣邀天下英雄,大擺筵席,以武會友,席間,百花瓊漿,便是鎮席的珍品,凡赴宴者,大抵是沖著這蜜釀去的。」

    「既然諸位英傑都對其心癢不已,想來那酒滋味是極好的了!」洛影目光仍是流連於自己的佩刀上,這回,便連眼角餘光都懶得施捨給三人了。

    「這酒劍山莊內,栽種著天下間百餘種奇異花卉,這百花蜜釀,便是取每季最為妍麗的花,腌漬成蜜餞,窖藏五年,再輔以酒麴,經三蒸三炒三曬三透,程式繁瑣,環環緊扣,不得稍有疏漏,只釀造,便需七七四十九日,更罔論窖藏秘法了。」

    「你們三兄弟,似乎對那百花瓊漿垂涎已久?」洛影終於捨得將目光從刀上稍稍移開,探尋似的盯著三人。

    「不瞞將軍,我兄弟三人,生平最大的心願,便是能夠嘗嘗那百花瓊漿是何滋味,只可惜酒劍山莊向來只邀請各派掌門,我等資質平凡,實在沒那資格享受那等美酒!」

    「可惜!」洛影輕聲一嘆。

    「確實可惜!」三人亦嘆。

    「可惜,你們這輩子都同這美酒無緣了!」

    三人心中一寒,察覺不對,立刻縱身疾退,這一退之下,猶如三顆彈丸,又如天際流星,瞬間奔出半里,然胸腹間,九顆寒光清冷的人頭仍自如索命修羅,刀身橫斜,始終不離三人臍上六寸巨闕,以洛影奇強的膂力,若三人被他一刀拍中,只怕會落得個肝膽震裂的下場。

    三人始終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出了紕漏,為何前一秒還笑意盎然的男人,下一秒便陡起殺意?

    洛影沉肘,刀身往地面一拍,借力挺身三步,已迫近三人跟前,手腕一松,一轉,刀身旋轉如風,向著三人當胸斜斬而下。三人斜地里一彈一滾,堪堪避過,就著袖囊中僅剩的螢石樹枝,揚手打出,借勢一閃,一守二攻,三兄弟配合得倒是天衣無縫。

    洛影一刀劈空,手腕一翻,刀鋒緊貼老大股間,刀背翻拍老二脊背,刀尖勾刺老三股肱,此招,乃是定海派掌門人洛邱恆當年遊歷江湖時觀猛虎鬥惡犬所得,無論惡犬如何叫囂,那猛虎只守住全身空門,一撲,一剪,一掃,一帶,一抓之間,無不斃敵,以一敵多尚且游刃有餘。他由此而突生感悟,是以創出這「平陽三式」,雖只三式,卻是攻守兼備,一力多發而氣凝不散,在雙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可保以一敵三而不致落敗,何況洛影生平頗多奇遇,武功雖不如在中精純,也比不上允浩的廣博,卻也算得上集眾家所長,對付三人,自當無虞。三人本就只專攻五行,論及武功,不過泛泛,只被逼得連連倒退,心頭一急,更是章法大亂,刀風蔽身,直鎖得他們如被蒙住口鼻,呼吸霎時變得急促,欲開口說話,然嘴一翕開,強烈的刀風便捲入口中,直嗆得三人面色漲紅,喉腔溢血。

    洛影單手挑戰三人,仍自如閑庭信步,嘴角依舊維持著雲開雨霽似的笑,絲毫不受刀鋒腥氣的影響,這三人騙了他這麼久,害得他在山裡兜了無數圈子,手下將士折損近千,若不生擒他們,好生出出這口惡氣,又怎能對得起眾兄弟在天之靈?

    當然,洛影心頭,所謂的兄弟,皆不過是為他的英明墊底的炮灰罷了,說到底,他只是恨這三人騙了他,害得他在將士們面前丟了顏面,更為錢進禮那老匹夫奚落。然而心裡越氣越恨,他臉上笑得越開心,這是他最近從錢進禮身上學到的本事,那老傢伙,便是在如廁的時候,也始終維持著那噁心的笑,笑容里,未見得有多開心,但起碼不會有人看到他痛哭流涕的落拓模樣。

    心裡頭再波濤洶湧,氣血翻騰得再厲害,也不能表現出半點動怒的跡象;心裡再苦悶,哪怕眼底已經蓄滿了淚,只要還笑著,就不會讓人有機可乘;哪怕是四肢俱殘,體無完膚,只要那雙眼睛還能笑,就還未落敗。

    勝利者,是不會哭的,他們只會笑,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所以他自心生殺意的那一刻起,臉上的笑便再也未淡下去過。

    這三人怕是還想不透他們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讓我逮了個現形——洛影冷笑,刀風不快反慢,然他慢下之時,那三人身上衣衫,便隨著刀風片片飄落,直至不著寸縷,洛影刀鋒不貼三人衣袂,卻單以氣勁震碎他們的衣衫,單這分功夫,便讓三人望塵莫及,可是,臨死時連自己為何暴露都沒鬧明白,三人未免覺得有些遺憾。

    原來,這洛影生平樹敵頗多,九頭鬼馬刀從來不離身,所以,絕不會將刀放入水中,可是,就在方才他手覆上刀面的時候,卻發現,刀面上布滿了水。

    刀身唯一接觸到水,便是在遇到那汪水塘的時候,然而,這三兄弟卻稱,那不過是「事不過三」的障眼法,在他們幾下擺弄之後,那水潭,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樹。

    而在到那鐵索橋時,每每當士兵走到中間,必有藍芒劈下,藍芒過後,士兵便離奇失蹤,連頭被人砍去也毫無知覺。

    初時,他還倒是那鐵索上有何異樣,畢竟那鐵索雖有碗口粗,終究是懸空之物,若要在上面做什麼手腳,他們站在懸崖這端,就算伸長了脖子,也決計看不清其中機巧來,然觀那探路的漢子,他行在鐵索上,卻是如履平地,那百試不爽的殺人藍光,一遇到他,就彷彿是蛇給扼住了七寸,再也作威作福不得,這使得他心頭疑慮更重。

    為策萬全,他才出言試探,所謂的美酒,僅僅是誘餌,要釣魚,便非得用對釣餌不可。

    譬如紈絝少年,以樹葉、饅頭釣魚而不得,頑劣性起,拋錠銀子下湖去讓群魚自行解決飧饗問題,此事淪為平頭百姓飯後談資,那紈絝少年也落人笑柄,三月不敢示人,洛影非紈絝少年,當然不會做這傻事。

    這世間,像皮球一樣的矮子本就不多,而如皮球一般,還精通奇門遁甲之術者,江湖中,也就僅有他麾下曹氏三怪了。曹氏三怪,本為軒轅羿心腹,軒轅羿此人,滴酒不沾,遇酒必醉,對酒可謂是深惡痛絕,州官都不得放火了,百姓哪裡還敢點燈?是以,這曹氏三怪也同他們的主子一樣,莫說飲酒了,就是說到酒字,也是一臉惶恐,又怎麼會像這三人一樣,品評酒質優劣,談及美酒,如數家珍,甚至連釀造法門都摸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聽三人報出那百花瓊漿,洛影腦中就立刻想起三人,這三人雖身高八尺,但他們卻天賦異稟,無師自通,修得一門奇異的縮骨功夫,能將八尺之身縮至三四尺,不幸的是,這三兄弟,卻是趙莊忠義堂好手——趙氏三傑,此三人,雖不通經緯之道,但於奇門八卦,卻有其獨到的見解,只消他們動動手指,便可將一頭大象困死在幾顆碎石之間,實在是不容小覷!

    現在想來,洛影也覺自己過於粗心大意,這三兄弟每每叩擊所謂的樹石,從來沒有半點敲擊聲發出,顯然所扣之處皆為虛空,說不定也是探測路徑、機關而已,自己還道他們乃是為著不驚動鄭軍,才施隔空摸骨之術,以推測生位所在,其實,這山中說不定本無迷障,正因為這三人作怪,才滋生出諸多怪事來。

    趙氏三英在江湖上名望雖不高,但布陣手法卻堪稱一流,因此洛影打從一開始便步步緊逼,唯恐給這三人鑽了空子,又布出諸多怪陣仗來,教他不好應付。現在,見三人萌生退意,他更是打疊精神,長刀黏住三人肉身,欺身壓進,右手以刀招施鞭力,纏住三人雙手,教他們無暇作怪,左手卻徑自解了腰帶,三拋三繞,擰成三個圈,登時如無常手中招魂幡一般,左右揮舞開來,左下右上,右進左旋,不待招式用老,又連施七八變,頓似一胸環愛子的母親哺乳一般,將縮骨後的三人納入懷中,這一招「請君入甕」後,不等三人氣息喘勻,他已經雙手一結,腰帶纏上幾纏,洛影量那趙氏三英縱然聰明,被綁成粽子一般,一番腦力也難再施為,遂信手一拋,將三人拋入軍營中,正發令叫眾人好生看守,莫讓三人逃脫,忽聽噗噗噗三聲,那三人鼓著的嘴裡突然吐出三件器物來,眾將士心道是厲害暗器,只顧著騰身閃避,這一閃之下,便只見得三顆皮球如幻影一般,瞬間消失在眼前。三人消失的一剎,四周景象突變,原本的深淵,忽然變作高山,原本的高山,又倏忽化作平地,山石樹木,片刻之間全部移了位,再要追趕,又哪裡還能辨清三人所在?

    允浩、在中正同酒瓮在亭中絮語,三顆皮球忽然彈上亭中來,嘴裡兀自念叨著好險好險,再看三人盡張的鬚髮,血污遍布的面頰,便連衣物,都似給人剝去做了鳥巢獸穴,著實是狼狽不堪。

    「三位這是……被打劫了?」允浩調笑道。

    「萬歲爺!」三人忙跪地行禮。

    「三位請起!」允浩略一抬手,問道,「莫非,三位假扮曹氏三怪的事被洛影拆穿了?」

    「草民兄弟三人不才,有負萬歲爺重託,那小賊忒厲害,草民哥兒仨也不知到底何處出了岔子,竟被他看出破綻來,鬧成這殘頹樣不說,還差點丟了小命,實在有辱我朝聲威,但草民兄弟三人確實已竭盡全力,還望……萬歲爺……從輕發落。」尾音幾字,許是畏懼,底氣不足,聲音亦輕似蚊蠅,虧得允浩耳力好,方能聽清。

    「三位為了國家興亡而奮不顧身,可謂是義薄雲天,朕未好生嘉獎你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又何來怪罪之說呢?」

    「那直娘賊端的是狗鼻子鷹眼睛,我們兄弟三人明明已經縮得同那曹氏三怪一般大小,卻還是瞞不過他一雙招子,若非我們心知不敵,想出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加上那洛影又想生擒我們好生折磨一番,恐怕這回便得死在他刀下了。」三人現在想來,仍然心有餘悸,腦門上汗水一滴滴滾落。

    「三位辛苦了,先進屋換身幹凈衣裳吧,朕差常雲堂堂主給三位搬兩壇好酒來壓壓驚。」

    三人聽是常雲堂好酒,喜不自勝,千恩萬謝地去了。

    在中見三人談到美酒時的喜色,心頭已隱約猜到三人失敗的原因,暗自搖頭苦嘆道:這酒,果然是江湖好漢的剋星。

    「三傑暴露,洛影定然會另覓高手,趙莊雖然地勢複雜,山外鐵索橋一旦收起,外人便難以攻入,但那洛影亦非等閑之輩,若讓他搶至上方,截斷趙莊水源,於我們反而不利,如今景國又在鄆城募兵,他們兵強馬壯,一旦我們被圍困,便是插翅難逃,所以,在師兄他們成功策動景國周邊小國群起造反之前,我們要做的,便是儘力保存實力,並延緩景軍攻入狼谷關的時間,狼谷關,絕對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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