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男朋友還要什麼臉皮？」蔣雲舟把宋楊擠進座位角落裡，單手環住他的腰，「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你男朋友，所以你可以放心跟我親近。」

宋楊被他抱在懷裡，鼻尖里充斥著他的氣息。像夏日午後曬幹的襯衫，幹凈清冽。

他不敢看蔣雲舟的眼睛，嘟囔道：「你個老司機。」

「我只對你這樣。」蔣雲舟繼續循循善誘，「你真的不想親我嗎？像我們倆第一次時那樣……」

宋楊實在沒臉聽他把話說完，堵住了那張嘴。

蔣雲舟一隻手托住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電影院的氣氛實在是太好，宋楊覺得自己鬼迷心竅了，跟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在情侶廳里接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宋楊。」蔣雲舟摸了摸宋楊的耳朵尖，「要不現在回家？」

「回家幹嘛？」宋楊腦子還有些懵。

「這裡人太多了，我都不敢弄出動靜來。」

宋楊又想起隔壁小情侶的聲音，心開始狂跳，「姓蔣的，你能不能含蓄點？」

「是你先忍不住親我的，」蔣雲舟笑，「我腦子裡有更不含蓄的想法，你要聽嗎？」

「……不聽。」

男人最了解男人，蔣雲舟那些齷齪的想法，他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什麼。

「確定不聽？」

「不聽！」

「那我說最後一句，」蔣雲舟堅持要把流氓耍完，「你嘴唇很軟。」

宋楊一下子從臉紅紅到脖子。

從電影院出來後，宋楊根本記不清電影講了些什麼，滿腦子都是蔣雲舟耍流氓的畫面。他自認不是什麼純情少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跟朋友在一起時，他開起車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怎麼碰見了蔣雲舟，他就只有被佔便宜的份？

「回去休息一會兒吧。」蔣雲舟拉了拉宋楊衣袖，打了個哈欠。

宋楊停下腳步，「怎麼了？」

「困了，昨晚沒休息好，今天又起了個大早。」

宋楊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好。」

回到家裡後，蔣雲舟靠著沙發便睡了。宋楊從卧室拿了床被子給他蓋上，又彎著腰看了一會兒。

「你這樣看著我，我會睡不著的。」蔣雲舟沒有睜眼，聲音帶著倦意。

「哦，對不起啊，打擾到你了。」

宋楊有些不好意思，這人長得太好看了，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蔣雲舟似乎很累，呼吸逐漸深長。

宋楊默默進卧室打遊戲了。

冬季天黑得早，五六點的光景，夜色便完全沉了下來。

蔣雲舟在沙發上睡了許久，醒來時已經是六點半，他隱約聽見卧室傳來鍵盤聲，於是起身，推開半掩的房門，看見宋楊背對著他，坐在電腦桌前，正聚精會神地打著遊戲。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等到宋楊打完這一局才走過去。

宋楊戴著耳機，正準備開始匹配下一局，冷不丁被人從背後抱住，嚇得差點將滑鼠扔出去。

「睡醒了啊。」宋楊把耳機取下來，「你餓不餓？」

蔣雲舟抱了幾秒便鬆了手，「有點，你這房裡就一把椅子嗎？」

「啊，是，平時也就我一個人住。」宋楊站起身，把椅子讓出來，「你坐吧。」

蔣雲舟坐下來，「那你呢？」

「我站著就行，坐了好幾個小時了，活動活動筋骨。」

「過來。」

「啊？」

「叫你過來。」蔣雲舟道，「過來。」

「……」

他有種不詳的預感，但還是走了過去。

蔣雲舟抬手摟住他的腰，將整個人帶入懷裡，宋楊一下沒站穩，直接坐在了蔣雲舟大腿上。

「這麼主動呢？」蔣雲舟扣住他的腰，不讓他起身，「自己坐上來了。」

「我是沒站穩好嗎？」

「想坐就直接跟我說，我不用刻意製造機會。」

「滾犢子，都說了是沒站穩。」

「懂。」

「……我看你不懂。」

「真的懂，」蔣雲舟把頭枕在他肩窩，「讓我抱一會兒？」

宋楊沒敢在他腿上坐嚴實，這種親密的姿勢讓他覺得很彆扭。半晌，蔣雲舟還沒有撒手的意思，他無奈地開口道：「大哥，你還要抱多久？」

「好了。」蔣雲舟鬆開手，宋楊趕緊從他身上起來。

「走，出去吃飯了，餓死了。」

宋楊逃也似的跑出房間，蔣雲舟默默笑了笑，緊跟上去。

吃過晚飯後，兩人在附近散步消食，學校里人不多，路燈也沒有完全打開，經過一些昏暗地方的時候，宋楊總擔心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蔣雲舟會突然做出什麼親密行為，但經過傍晚的坐大腿事件後，蔣雲舟似乎克制了許多，幾乎與他沒有肢體接觸，就連走路也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宋楊鬆了一口氣，親密接觸太多，他沒法理智思考。

散步後，宋楊又去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過了一個寒假，牙刷之類的都需要換新的。他站在貨架前，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蔣雲舟，拿了兩隻牙刷，兩個漱口杯，兩條毛巾，以及兩雙拖鞋。

蔣雲舟抱了個枕頭過來，看到購物車裡雙份的東西，挑眉道：「給我的？」

「嗯。」宋楊莫名心跳得有點快。

「謝謝。」

蔣雲舟心情很好，抬手揉了揉宋楊頭髮。

「你拿枕頭幹嘛？」

「你那兒不是只有一個麼？」

「嗯？」

「你想跟我共用一個枕頭？」

宋楊語噎，默默推著車去結賬。

回到住處後，蔣雲舟開始洗漱，而宋楊忽然意識到，他這裡只有一床被子。

所以今晚他得跟蔣雲舟睡在同一張床上？

宋楊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心軟答應蔣雲舟在這裡過夜。

蔣雲舟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宋楊在陽台愁眉不展的樣子。他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宋楊。

宋楊被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蔣雲舟身上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半濕的頭髮有幾縷垂在他頸間，他動了一下身體，盡量把自己縮起來，不與蔣雲舟有肢體接觸。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宋楊把手機放進兜里，「沒幹嘛，就透透氣。」

「外邊冷，穿好外套再出來。」

「好。」宋楊緊繃著身體，「你…你能不能鬆開？」

「不能。」

蔣雲舟拒絕得很幹脆，宋楊悻悻地回了一聲「哦」，就乖乖沒再動了。

「不願意讓我抱著？」

「咱倆不是還沒……」

「那你現在就答應我。」

「……」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了，「我說過，我跟你認識時間太短了。」

「嗯，我知道。」蔣雲舟道，「所以我也沒怎麼逼你，你願意考慮多久，我就等你多久。」